色情行業對女性的剝削與物化是毋庸置疑的,觀影過程中其實一直在尋找本片這種離經叛道的題材是呈現怎樣的基調,身為女性的導演拍攝這樣一個作品,是對這個行業的一種控訴,還是一種洗白,抑或隻是一種單純記錄性質的影像呈現?

在第一次接拍大尺度題材時女主因為接受不了選擇了退出,即使在這個行業中的,卻也會在害怕被“男人強奸”,即使是av女演員,她們仍然具有獨立的人格,但是單單靠這一點展現的控訴是不成熟的,影片截此為止,給我們展現的其實是非常矛盾的一個人物形象,首先我們抛開“妓院的眼光”來看待貝拉,你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選擇選擇這個工作,片中對原生家庭的交代非常少,但是從這種原生家庭缺位的隻言片語中我們可以猜想——貝拉提到自己兒時被家父性侵;給母親打了電話,母親始終隻是以為自己是參加一個“培訓”,随後是看似暖心的“雞湯安慰”,但是母親卻不知道貝拉此時的真實處境,她看似盡到了一個母親的責任,但是卻從來沒走進孩子,這種要求貝拉承受苦難勇敢向前的安慰說辭,我們可以想象對兒時女兒被丈夫性侵,母親當時發揮了什麼樣的作用?她是否也是這樣的處理态度?她自以為起到了溫暖的、鼓勵女兒的正面形象,但是二者的代溝與不理解使她未必發揮了正面的作用,她是屬于典型的自以為了解關心孩子,其實在教育過程中始終缺位的家長。我有理由相信導演對“色情行業”是持否定态度的(稍後再提),在這種語境下,母親的安慰其實是将女兒往歧路和懸崖推了一把。父親和母親的形象在片中是缺位且失職。

在拍攝前,看似有着無微不至的對女演員的“關心”,諸如遇見不适可以中途停止的條款,但是我們也可以看到,這其實正體現了女性在這個行業的被壓迫地位(男演員基本出于施暴一方),而當女演員真的中途退出時,收獲的無疑是惡言相向。

陽具的存在,使男女的差異除了生理結構,還永遠有一種插入與被插入的主體與客體的差異,女性永遠處于如此關系下的被動地位。直到最後女主也戴上了“假陽具”,也成為了可以蹂躏客體的存在,片中角色出場的起承轉合構成閉環的完成程度相當高,在二女一男的戲份中女主的閨蜜感到被壓迫而抒發不滿開始反抗,至此影片的基調終于開始凸顯;女主在假陽具戲份拍完戲後對搭檔說了sorry,搭檔回應卻是what for。這位搭檔在影片開頭出場時無疑是帶來壓迫感的“強勢”者,但是到了結尾,我想導演展現的其實是一種憐憫态度。女主盡管已經意識到覺醒,但是成了“色情明星”後,陷入的何嘗不是一種女性在男權社會中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她也步入既得利者者的行列,她也可以開始欺壓其他個體。“色情行業”是壓迫的集中點,從此出發由點及面的思考不管怎麼樣都是值得鼓勵的。

女性導演,選擇了這樣一個命題,挑選了這樣一個切入角度,無疑是令人驚歎的。本片的完成度非常高,拍攝獵奇的畫面,呈現這樣一個行業,描繪女性的悲劇,無疑是讓人痛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