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看前半部分,《聖殇》引導出的是一個慣用暴力的男人如何奇迹般地因為一個自稱他母親的女人的出現而重新獲得了一種新的審視生活的視點。但從影片揭示女人的真實身份開始,這裡就産生了一個難以處理的問題,即這種視點變換魔法的存續如何可能。原因在于,如果這種變化原初的動力來自一個超越的事件(一個女人不僅将自己稱為母親,并且的确對侮辱和侵犯表示了寬赦),那麼當女人被顯露為一個被男人折磨過的他人的母親,實際上就發生了降格,不能指望一個受害者親屬能做出如此大的改變(在女人出現之前,男人從來沒有對受害者或者他們的家屬表示過同情)。但這個故事依然存在這樣一種演繹的潛能,即男人在發現真相後面臨一個困難的問題,如果動機一開始就不存在,那麼自己那些在感受上發生的真實轉變又如何成立。并且建立在此之上的對于錢(現代資本主義社會)的疑問和些許無力也依舊牢固地存在着。
繼續在母子這一重關系上糾結反而是一種關注錯亂的表現,因為那一點本來就不存在。(三人躺在一起那一幕雖然拍得很好,卻有些沒意義)沒有繼續講述男人如何面對接下來的生活這一點是電影的缺憾。雖然男人最後選擇将自己鍊在貨車上自殺,但動機卻沒有處理好,與其說是因為一個虛假的母親死去而失去生活下去的勇氣,不如說是因為直面了這種生活的極度荒謬而選擇讓身為加害者的自己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