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片和怪獸片 機甲片 一樣 是一種另類的 可以自由行走在大熒幕的精神色情片 在這種類型片中 恰當的思考和美學追求就如同夫妻肺片重構下做成了分子料理搞了法式裝盤 能堪堪登大雅之堂 但作為一盤夫妻肺片 你紅油不夠爽辣 牛筋甚至塞牙 那你擺在路邊攤城管都會嫌你生意不好懶得逮你
我不是紮黑 我非常崇尚紮導作為一個商業導演 堅持慢鏡和油畫構圖這樣的審美意識 他的作品在視覺沖擊力與美感上有一種詩意的平衡 爆裂又優雅 這也讓他過往的商業作品 在保持基本的商業可讀性和受衆面的前提下 因為美學的突出 顯露出一種獨特的底色 甚至能讓蒼白的故事展露出一種史詩般流金勾線的留白 但在喪屍片這個娛樂類型片上 他算是撞到了自己的南牆
劇情邏輯向來是紮導的弱項 趕巧的是 邏輯恰巧也是喪屍片中最為匮乏或最不需要的東西 就如你不會去分析夫妻肺片中牛肉的脂肪配比 因此大多喪屍片 要麼就大面積留白 拒絕交流設定 把故事放在不可知下 打消了觀衆上帝視角下的吹毛求疵 要麼就徹底娛樂化 放出相當無厘頭的設定 讓電影徹底的直覺化 抽離思考而刺激本能 真要在完備邏輯下講好故事的喪屍片 可以說少之又少
紮導的活死人軍團剛開始是很想鄒無厘頭這條路的 從無厘頭的洩露原因 到賭城這個故事的舞台設定 都展露出濃濃的娛樂氣息 但大約在故事進入正題時 他突然打算嚴肅起來了
這樣做的災難效果 大約相抵于你正在蒼蠅館子大快朵頤夫妻肺片 突然一坨粘腥鹹鮮的東西鑽入口中 你怒穩大廚這是否是他彈落的巨型鼻屎 他自豪的告訴你這是他精心制作的牡蛎慕斯
違和 虛僞 惡心
這種兩頭拉扯的違和感幾乎體現在電影的每一個角落 頗具昆汀氣息的神經病群像戲後 要錢不要命的各位瘋癫小隊們紛紛開始重情重義苦大仇深 (幻視某殺小隊)戰鬥力奇強殺伐果斷的一号便當姐姐在死前選擇奉獻深情凝望 殺屍為樂的癫狂網紅面對女朋友之死完全不打算深究直接放過懷疑已久的内奸保安 隻為開鎖狂的德國小哥不僅斯德哥爾摩犯病還突然轉變為财迷到死也要去提現 經驗豐富的幸存者元老大姐背對已經下來過好幾班喪屍的電梯
主要角色人設簡直像捏臉一樣變來變去 讓人無法對他們的經曆和心境産生任何共鳴 最災難的是 紮導還花了許多篇幅 想讓他們的故事立體起來 這些割裂的無用功 讓本來完成度非常高的動作戲和場面戲都顯得無聊起來
比起主角團的ooc 反派塑造的乏力也讓故事更加愚蠢 原病毒源開場壓迫力強到如同變種人 後續登場卻将軍老矣大半時間在擺pose喊小弟和馬景濤怒吼 不像boss更像值得同情的瓊瑤戲男主 他老婆則是騷浪賤傻白甜的終極融合體(外形騷浪賤内心傻白甜) 攻擊乏力(等等她似乎根本沒攻擊過)卻要扭的奇形怪狀如同來自寂靜嶺片場 反派的描寫隻能讓人内心浮現出(就這??)兩個大字
整個故事就在這麼一個“随便寫寫就行”的背景構造的人物塑造下 用盡全力的去講一個很深沉嚴肅的故事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仙女也不能把牛糞做成重芝士蛋糕
至于備受诟病的女兒線 我反而覺得是片中唯一可以稱道的部分 在片中其餘人物動機成謎 行動詭異的情況下 女兒“我就要救人 成不成功我不管”的心态一直清晰且真實 “你殺我媽我不在乎 但你一直逃避我受不了”的心态背景也可以接受 父女的交流也隐忍卻令人感動 關于以後給小吃攤的發展讨論 看似瑣碎 卻卑微又溫暖 真誠且收斂 直至最後老父親拿出一沓錢 那種笨拙的悲怆着實讓人無法防禦 而女兒在毀滅底色下的捶地悲嚎 卻難得極簡的表達着一種什麼也沒能守護住的 天真破碎的哀痛 這一部分的表達 可能是這部電影唯一能讓人共情的人物塑造 隻能說這是紮導挖心窩子的戲
綜上 這部電影一開始是想做一盤很不錯的夫妻肺片的 但做着做着 這廚子老毛病一犯 自我感動起來 拿着慢煮機溫度計非要做一盤統一美食界味覺的絕世好菜 結果路邊攤不買賬 美食家也隻冷笑一聲
隻能說紮導這個廚子 并不适合自由發揮 給一個足夠簡潔卻有力的架子 他可能會給你驚喜 但讓他給你驚喜 他就隻能在極度自戀中造出一桌子後現代主義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