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戛納上映的《靜水城》是一部内容非常豐富的電影,劇情大緻改編自著名的“天使殺手”案,但導演并沒有單純聚焦于案件本身,而是在事件之外以馬特達蒙所扮演的美國藍領為視角展示了一個多元社會的文化交流與沖突,而其中足球則在其中扮演了一個相當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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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語言的隔閡,一個美國石油工人來到異國他鄉的法國馬賽為自己女兒讨回公道這件事本身就是困難重重。而馬賽這座城市還有其特殊性,它是法國非洲裔移民最多的城市。這種背景設置為影片中展現的文化沖突提供了一個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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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特達蒙在馬賽首先面臨的并不是文化上的矛盾,而是價值觀的沖突。女主角作為法國高知的一員自然是典型的左派角色,在幫助馬特達蒙尋找線索的過程中,因為一個店鋪老闆認為阿拉伯裔應該被送進監獄而情緒失控,認定他是種族主義者而堅決拒絕同他繼續交往。這在馬特達蒙看來是一件難以理喻的事情,以美國普通工人的視角來看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相反他會認為女主才是奇怪的一方,事實上他的确是這麼想的。好在馬特達蒙在女主詢問他是否給特朗普投票時含糊其詞地糊弄了過去,否則這兩人恐怕早早就要一拍兩散了。

價值觀的沖突之後,文化上沖突接踵而來。女主和前夫所生的混血小女孩代表了馬賽當地人的身份共識,而她想要一件馬賽隊的球衣。馬特達蒙一開始對此是嗤之以鼻,認為“足球是哭唧唧的女孩運動”,是男人就應該去玩橄榄球。此中“soccer”和“football”的不同文化指向自不必細說,反正小女孩是立刻向馬特達蒙表達了不滿,并列舉了帕耶、托萬、酒井宏樹等當時馬賽現役的球星來表示她對馬賽隊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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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開頭提到過,馬賽是一座異常多元的城市,不同族裔在此共生,那什麼是維持不同族裔之間交際的潤滑劑呢?導演給出了相當明确的“暗示”:足球。

随着劇情的深入,馬特達蒙逐漸适應了馬賽人的生活方式。出于對小女孩的父愛,達蒙搬磚買了兩張韋洛德羅姆球場的門票,電影自此之後有相當一部分鏡頭對準了馬賽主場内部的狂熱氣氛。雖然沒什麼用,但根據一些鏡頭,我還是推斷了一下這場比賽的背景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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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鏡頭給到了帕耶,馬賽34歲的傳奇隊長。電影裡的小女孩毫不掩飾自己對于帕耶的熱愛,事實上帕耶的确是馬賽這座城市的英雄,受到了很多人的愛戴。(當然,西漢姆聯和葡萄牙隊球迷肯定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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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比賽最明顯的特征是球衣,縱觀法甲聯賽身穿綠色球衣的那必然是聖埃蒂安。比賽中馬賽9号貝内德托接隊友傳中破門,貝内德托在19年至21年間為馬賽效力,因此這場比賽可以确定為是2019-2020賽季法甲第4輪馬賽主場1:0戰勝聖埃蒂安的那場比賽。(然而“天使殺手案”重審其實是2011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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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蒙大哥那場比賽親自去的還是P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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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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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照片

額,有點跑題了,不過導演用如此之長的篇幅去拍一場球賽本身就相當令人費解,抓那個阿基姆需要這樣一場球賽來鋪墊麼?我想其實沒有必要。導演更多的是在表現足球作為一種文化凝聚人心的力量,賽前天空中揮舞着的阿爾及利亞國旗一閃而過,不同膚色種族的人們擁抱在一起唱跳。此時他們摒棄了舊的身份,共同擁有了一個共同的身份:馬賽球迷。這也許才是這場球賽想表達的和新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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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靜水城》除了文化交際方面的内容之外,其它部分也值得仔細去看,尤其是導演對美式霸權的微妙諷刺。達蒙繞過法律暴力搜索出來的證據卻實錘了女兒的确是幕後兇手,片尾美國政府最後大言不慚的向世人宣告是他們成功帶回了達蒙女兒……然而種種這些展現在140分鐘的電影裡竟然還有些拖沓,不夠緊湊的情節也許是電影最大的敗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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