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社區有人就躍青的社會價值對其批評,把它和《三獅》進行橫向比較,我有些想法想聊聊。
一、可比性
我粗淺的認為,雖然《三獅》和《躍青》有着題材上的相似性,但兩者不完全可比。
首先,兩者重合的部分僅限舞台背景和大緻的内容方向,都聚焦于青春期躁動少男少女的内心成長。
但是,二者創作目的截然不同。
《三獅》顯然更具有野心,它涉獵校園暴力、雙向情感障礙症候群等多種社會現象和熱點話題,且處理得遊刃有餘,雖然作者給出的解決方案都較保守,探讨問題上也有淺嘗辄止之嫌,但礙于話題的敏感性,這是完全可以接受的,甚至應該褒獎它敢于直面這些母題的勇氣。
但《躍青》不同,它沒有探讨社會問題的野望,它更傾向于單純的校園動畫,與豚系動畫的氣質是不謀而合的,都體現了後現代的日本社會人們追求清淡生活,相信(或假裝相信)未來充滿希望的集體意識。
這一點其實在兩個初見極為相像的角色上可以看出——三獅的香子和躍青的莉莉華。兩者看似都很冷酷、充滿性張力、氣質陰郁,但本質截然不同。香子存在實際的心理障礙,她因父愛的缺失變得躁狂和病态,用傷害自己和周遭的人來換取關注和同情,以便滿足自己的被關注的欲望。但莉莉華不同,她的問題與心理無關,純粹在于行為模式,她收斂自己的情感,把它僞裝成敵對,說穿了就是日系傲嬌,但她的傲嬌還有個借口,也就是和志摩過去結下的梁子,所以傲嬌的不夠顯性。
見微知著,由此不難推知二者創作目的的差異。
二、社會價值和受衆預期
把躍青和三獅拿到台面上比,就已經暴露了部分觀衆對躍青的定位和預期存在問題。
躍青絕不是什麼社會論文,沒有什麼高深的道理,如果期望從中尋找社會現象的縮影,或者把什麼特定的情節套到特定的社會問題中,都是在曲解躍青的價值。
我承認,躍青是有反映一些社會現象的,比如學生自我孤立的“青春期矛盾”,多數年輕人出現的童年與青年心理狀态的割裂導緻的逃避。但是,躍青在處理這些話題的時候都沒有深挖,它對待這些問題的态度是輕松的,而非嚴肅的,因為——這些現象不是創作目的,而是要為情節内容服務。
躍青真正的創作價值是療愈,它旨在喚醒觀衆對美好純粹的青春價值的幻覺,是一種對日本泡沫經濟後的萎靡的追求唯心的社會集體意識的反抗。當然,上升到這個層次隻不過是因為它恰好有這個作用,作家在創作時可能隻是想把真實的熱情和所思所感記錄下來,正如汪曾祺寫《慢煮生活》——雖無心幹預某些成年人的世界的東西,卻做到了。
為了實現這種價值,躍青才會設計那些情節,才會被迫請出志摩,請出莉莉華,然後引起一些拔高躍青創作動機的人的誤會。可見,這是一場誤打誤撞的鬧劇。
以上純粹是個人看法,歡迎點評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