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夜》：風花雪月的愛情終究敵不過天荒地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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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火神紀

　　2000年的電影，林愛華導演，好像不是很出名，她的導演作品最能說得上名字的，好像隻有《安娜與安娜》，并且似乎也并不能算是很經典的片子。

　　主演陳奕迅和張柏芝。陳奕迅一直給人感覺是一個歌手，電影似乎隻是副業，當然不是說他不夠努力或者演得不好，但是既然隻是副業，似乎并沒有他在演唱事業那般叫人驚豔無比；張柏芝倒曾經是一代女神，并且當年她的演技也曾經代表過年輕一代的高峰的，甚至很多人都曾對她寄予了厚望，但是某事件之後基本也漸淡出影視圈。

　　不甚出名的導演，不務正業的男主以及隐退了的女主，如今已經是2023年了，如果沒有什麼特别的緣故，可能很少會有人會無緣無故地想起這部電影。

　　劇情方面呢，其實它講的也并不是一個特别讓人有記憶點的故事，跟大部分的愛情故事其實大同小異，這也就導緻了一般人來說不會無緣無故地向别人推薦這個故事，以至于其實，随着時間的推移，它會被人想起來的概率，其實很低很低。

　　我是因為剛剛看了林愛華導演的另一部電影《12日》，然後翻看她的作品目錄，有這部《12夜》，于是就一并看了。

　　緣分吧，除了緣分我其實想不出别的什麼理由說，我會在這部電影上映了23年之後，我會躺在床上翻看舊片的時候，然後把它給看完了。你也許也會覺得說，既然你看完之後并無甚感動，為什麼又會專門去為它寫一篇文章呢？其實，我是怕我會将它徹底地遺忘。

　　我查了一下我手機上的App，我看這部片子的時間大概是兩周前，但是其實我已經不太記得這部電影的劇情與細節了，隻剩下一個總體的印象，但是我今天突然想起來，就是這僅剩的這個印象，我不想徹底地丢掉，但是随着年齡漸長，我發現我是不是會慢慢地最終将它徹底地遺忘，記住它的最後一個辦法——可能是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所以記錄一下。

　　電影講述了張柏芝飾演的Jeannie與陳奕迅飾演的Alan之間的一段愛情故事，從邂逅，到兩個彼此與男女友分手再到兩個人在一起，他們經曆了愛情最初最甜蜜的美好，到後來開始相互遷就，再到最後彼此似乎無力再相容再分開的整個過程。可以說，整部電影，是跨度了一段愛情的始末——隻是有一些愛情，會在遷就之後再度相洽，最終彼此成就；而這部電影，它是另一種走向。

　　我其實挺喜歡這部電影的，我甚至也挺喜歡這部電影裡的這兩個角色，在這一段感情裡，他們其實沒有對錯；或者說，在所有的感情裡，感情的雙方大部分時間是沒有對錯的。他們彼此造就了彼此，也彼此傷害了彼此；感情最終的走向，隻能由兩個人一起去決定的，而決定整個走向的所有因素，其實是在他們相處之間的每一個細節中。

　　十二夜，并不是一個數，而是一個量。十二夜的量疊加，就是他們整一個愛情故事的所有了。他們最終是不是分手了，他們最終是不是又在一起了，他們又是否邂逅了别人，是否又有了更美好的愛情與生活，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過程，他們彼此相融，他們深愛彼此，他們幸福，他們甜蜜，他們快樂……而在這個過程中，我們與他們一起，經曆了一場戀愛。

　　我為什麼想要記住這個故事，也許，因為我已經老得談不動一場戀愛了——所以，跟着他們一起去談一場戀愛，我覺得，其實是一件挺幸福的事。好神奇的一個體驗吧，什麼時候，我開始覺得我老了，也成了一個問題；當我不再輕易想去再嘗試任何事情的時候，其實我已經失去了最讓自己感動的能力了。

　　林愛華作為導演的電影，這部電影是第一部；但是她作為編劇的電影，我有好多部電影都是十分喜歡的。這裡我不列目錄，感興趣的小夥伴自己去搜索吧。

　　作為編劇大拿的林愛華，為什麼會選擇這部電影作為她的導演開山作呢。首先可能是因為感情戲或者文藝片，可能是相對比較好拿捏的，至少在部電影在我看來，它是遠高于合格線的，離優秀可能還有點距離，但是我給它打的分其實也不低，它比現在許多自以為玩格調的電影其實好很多。所以，這其實是一部文本高于影像的電影，至少給我的感覺是這樣。

　　如果這部電影的劇本有出版，或者有小說面世，我感覺可能會比電影更好看些許。電影裡的許多台詞，以及十二夜的每一夜的注腳，都能盡顯出林愛華的文學功底，我其實喜歡這種不着邊際卻又富含哲理性的文字，總能引發我許多聯想。

　　單就這部電影而論，可能，其實，我覺得林愛華作為編劇的功力依舊要比作為導演深厚得多，所以這部電影，就算放在現在可能不太有很多人會想起來，但是我依舊給了它一個高分，可能是因為文本方面的深厚底蘊彌補了它在影像方面的稍顯青澀。但是其實，我喜歡它的構圖與色調，在構圖與色調方面，它幾乎是長在我的審美上。而甚至，看林愛華的作品年表，作為導演的林愛華，這部電影在她的整個執筒生涯中，其實算是一部中上的電影，可能是因為第一部電影，所以特别有感覺，特别花費心力。

　　以至于20年紀的《12日》，看完之後我感覺似乎林愛華依舊還是當年的林愛華，并未曾見有多少變化。我一直以為《12日》可能會選取類似的叙事架構來講述一個完全不同的愛情故事，但是兩部電影看下來，2000年的林愛華與2021年的林愛華，好像僅僅隻是再一次演繹了一個類似的故事，并沒有再往前去邁一步。

　　我甚至覺得，寫完了《12夜》其實我可以不寫《12日》，張柏芝飾演的Jeannie與鄧麗欣飾演的Jeannie到底有多少區别，陳奕迅飾演的Alan與馬志威飾演的Simon又有多少不同？其實同亦不同，不同亦同。正如我說，這部電影的愛情故事并非那種讓人過目不忘的愛情故事，而僅僅隻是一個愛情故事而已；本質上來說，大部分的愛情都是千篇一律的。

　　先得有一個男人，然後再得有一個女人，然後他們得相遇，彼此有好感，一方表白，另一方同意，于是他們才得以在一起。因為是兩個不同的個體，所以在一起之後，他們又會有各種不适，然後生出了種種遷就，當愛情的力量大于他們的不适，他們彼此遷就之後就會生出相對的舒适感，而後他們就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了；而如果愛情的力量無法克服這種不适，他們的愛情就隻能朝另一個方向去走。

　　2000年的《12夜》，他們最終沒有在一起，風花雪月的愛情終究敵不過天荒地老的生活；2021年的《12日》，他們最終似乎又在一起了，天荒地老的生活終究戰勝了風花雪月的愛情。也許，這二十年間，從當初不肯妥協的張柏芝版的Jeannie，進化升級成了更加自洽的鄧麗欣版的Jeannie，這才是林愛華導演自我的成長。

　　這兩部電影，其實不妨一起看。

2023-09-13 15:13:51；農曆七月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