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影過程中,絕大多數影片會無可控制地融入批評家們的自我;唯一的凝滞大抵因為批評家們貧乏的語言,以至于無法“如實”叙述出影像如何溶于自我這一經驗。但Aggro Dr1ft卻一反常類,它拒絕了觀衆下意識的價值判斷,它用它充盈在觀衆視野中的每一分鐘強烈拒斥着“理解/融入”這一過程。

它很容易讓我想到陸楊,培根,以及當代美術館的無數記憶碎片;但是它80分鐘一以貫之的強烈“形式感”卻又偏離了所有想用來抓捕它的錨點。孱弱的語言以及情節既是有意也是必然,不自我奉獻最終也必将被碾碎。

這部影片最為奇異的應該是:它是如何做到在顔色完全反轉且色帶時常滑動(整個色彩序列平移)的情況下,在五分鐘内把觀衆對它的期待從“視覺實驗”轉為普通電影,并讓他們有80分鐘“正常”的觀影體驗(指能辨識圖像以及不産生生理不适)?這一點似乎在追問,我們的視網膜及大腦接收到世界的視覺顯現是否是唯一的;以及,所見的事物模糊到何種程度之時我們才會分辨不清。

這也是一部被導演錯誤的話術拉低了形象的電影。“電影之後圖像會怎樣”這種爛話,批評家說了都覺得cliche,更何況導演自己“坦白”。它可以是一部超級英雄片,可以是一部“flim noir”,更可以是一部新時代兒童幼教片……

也因此,我衷心希望這部電影及其後繼者能更多地出現在商業院線而非三大電影節。至于如此荒誕之事怎能做到?如我剛剛所說,我們生理上是可以接受它的,而心理上的接受,或許隻是需要充足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