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歲的伯格曼寫出的劇本,電影裡毫不掩飾的煽情、颠覆性的想法、狡猾的視覺笑話以及他對建築空間的冷靜運用和歇斯底裡的表現主義之間的豐富對比。

出色的開場序列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在片尾裡,兩個戀人在黑色背景下擁抱,與他們自己創造的現實隔絕。從令人迷失方向的神一般的長鏡頭中,一個小男孩沖過一個白色庭院,他跑過大樓時,建築有空蕩蕩的圓形走廊和迷宮般的樓梯。這個序列以緊湊的形式概括了電影的主題:學校空間是一個社會有機體,它的等級制度和父權制反映了外面的資産階級世界,校長将其視為資産階級世界的訓練場。這座雄偉的建築代表了這一體系的堅固性和巧妙性,但在這個序列中,舍伯格将其轉變為精神和社會崩潰的場所,在卡利古拉的課程中繼續,外面的雨水反射在牆壁上使房間看起來好像正在溶解。這種崩潰、破裂和分裂的想法集中體現在維德格倫的性格中。他存在于明确界定的領域,典型的資産階級家庭,有嚴厲的父親和過度崇拜的母親,本人又有着明确的理想和純真的愛情,但卻受到兩者的壓迫。他與伯莎的戀情,以她是妓女為标志的越軌行為導緻了他的精神不穩定,與她接觸的另一個角色,虐待狂卡利古拉也有同樣的情況。伯格曼的這一令人行為背後隐藏着潛在的厭女症,利用女主人公的死亡作為男性自我意識的載體留下了一種酸澀的味道。神經緊張的音樂和對陰影的不祥運用和令人震驚的剪輯...所有這些結合起來創造了神經質崩潰的氛圍在兩個令人驚歎的序列中達到高潮.....

我認為《折磨》不完全是一部傑作。一方面對叙事的強調破壞了夢幻般的詩意;另一方面,缺乏叙事連貫性可能會顯得單調。但舍伯格是一位出色的情節劇導演,如果他不能安靜地挽救頓悟,那麼影片的最後一幕就會出現令人振奮的拒絕和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