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舊文)

上個學期末,一位朋友推薦給我《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為了有更多共同話題,我斷斷續續地看完了這部電影。

斷斷續續,是因為這部作品沒有那種誘惑我繼續看下去的吸引力。高中時看同一個導演中島哲也 的《告白》,深夜裡一次看完,既有對當前劇情的淺薄認識,又有對完整劇情的強烈好奇,欲罷不能。而看《松子》,隻是一種冷眼旁觀他人喜悲的心态,看到了撇兩眼即可,終歸沒有浸入感。影片中點綴的誇張搞笑元素,對悲劇主題的表現起到較好的佐助作用,因此我也沒感到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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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親因鬼臉而笑後,松子會有意做鬼臉,然後做鬼臉發展為下意識的應激反應。父親及其他人,看鬼臉多了就無感甚至反感。而觀衆,看鬼臉多了,應該也歡樂褪去隻餘悲傷了。

今天處理相關記錄,整理思緒,意識到我對松子的排斥,是對于一種“個人價值實現依賴于他人的認同——為他人而奉獻/為他人而活着”價值觀的排斥。

松子一生陸陸續續相信着不同人,付出真心,但處理失當(這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說法,因為松子顯然沒有改造别人的意識)。松子與他人缺乏溝通,所以她更多地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但她的世界離不開一個“愛她”或者“與他人一起幸福生活”的表象。在理發師一段中,松子入獄後一度消極,但逐漸地/突然地将理發師作為精神寄托,選擇了love is life。但監獄外,理發師可能清楚松子情況可能不清楚,觀衆隻知道他一直沒去探監,很快找了其他女人當妻子。我師弟認為理發師是唯一一個還算得上好的男人,而我覺得理發師沒有表現出任何“壞”的性質——有什麼理由苛求理發師去主動了解、呵護、“愛”什麼也沒告訴他的松子嗎?這是正常的生活,不是戛然而止的童話故事。

另外,對于一些評論我有異議。我以為,松子不是“生而為人,對不起”的“人間失格”類型,松子并不是一個不能理解常人感情以緻于頹廢的人。松子反而是将強烈的感情依賴于他人,渴求着他人對自己的愛,是一種将他人作為精神寄托(不妥當地說,即“缺愛”)的表現。

人們當然有權利去期待被愛,但愛真的不是人生全部的命題,也不必須是最重要的命題。當然,我說這樣的話,隻是輕飄飄的。對于重視愛的朋友,我對于他們的喜悲毫無共情,所以也缺乏談論相關話題的資格。我對原生家庭親情缺失,對于友情破裂,對于愛情幻滅,對于渴望來自他人的價值認同,都缺乏談論資格。

2021:

本片是 典型的日式 在人與社會關系中探讨人本身的作品。 我對“人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的理解,停留在望文生義階段:人生活與生産物資的獲取離不開與社會的聯系,人的思想發展與價值實現離不開與社會的聯系。從這個層面上來說,我與松子是各自社會關系的總和。“ 當你想批評人時,記住,并不是世界上所有人都和你有一樣的條件。”所以,必然局限于自身條件的我,對松子的評論,主要隻是對我自己有價值,對他人沒有多大價值。

尤其是,松子在最後,都還懷有一種樸素的、對人的愛。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