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總說,時間會磨平一個人的棱角,但被它磨平的,不僅僅是那個年少輕狂的孩子、那些無知與青澀,更是熱情無畏和真誠坦蕩,那些好的、不好的,通通随着歲月一起流逝了。
林涼水就是我們身邊鐵飯碗保障下誕生的‘老油條’,比别人有資曆(待得時間長),就有無數種合理偷懶的方法和理由,什麼都不做,心卻比天高,認為自己的能力比其他人強太多,什麼都該是自己的,而旁人卻無法指責。
“天有眼”這三個刻在桌下的字,是林涼水對自己際遇的抱怨,他是用來抒發心情的,但諷刺的是,這正是對他當前境況的最好寫照,如果讓他這樣自持甚高卻又毫無建樹的人升職加薪,那才是老天無眼。
這樣的他抱着懷才不遇的心情離開了政府公檢法系統,自認為能夠憑借經驗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但按照之前的工作态度與方法,第一樁接手的案件就讓他栽了個大跟頭,而這時的他才開始正視自己的一切,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開始所謂的補救,用無限的愧疚來彌補良心上的不安,用幫助無數個人來彌補那個被自己送進監獄的人。
但那個促使自己做出一切的最原本的理由,總是會像一根刺,埋在心底,無法拔除。
于是在有了能夠彌補自己錯誤的方法出現後,他會願意拼了命去争取為那個被冤枉的人辯護、收集資料、找方法。
其實這就是一個我們經常可以看到的故事發展框架,但裡面包含了太多值得深究的東西。
我們常常以為我們能夠處在公平下,但事實上,永遠也不會有公平。
父親可以為了權錢協助殺死親生女兒,權錢可以在‘合理範圍’内操控法律,人總是跳不過這兩個字,包括林涼水,他一度也以為自己能夠融入那些利用權錢橫行的人的圈子,并且認為自己應該融入。
社會太浮躁,我們總是會被這兩個字抓住軟肋,驅使行為,但還好,我們還擁有最深層的本我,一旦觸及到那個我,就像是核心利益被侵犯一樣,我們會拒絕一切蒙蔽雙眼的東西,能夠睜開眼看清楚自己及世界。
總有人在面對極端的善惡的時候會發掘自己的本性、發揮超常的潛力,就算明知道自己會面對什麼,但還是願意奮不顧身地去做,隻要有一個這樣懷着初心的人,擁有社群本性的人們總會有被帶動的時候,這才有了金大狀莫名其妙幫助對手的場景,甯願不幹這一行,也不想被天收。
在同一個法庭内,“天有眼”又再一次顯現,幫助被冤枉的人洗刷冤屈,正義戰勝邪惡。
但不是什麼時候正義都能戰勝邪惡,就像影片裡兩個大律師的對話,他們經手的案件有時候可能恰恰是相反的狀況,金大狀說他這麼做隻是要維護這個法律系統,維護這個還可以在某些情況下保障公平的東西,但如果是這個東西本身就不公平,正在逐漸走向失衡,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呢?
以前的林涼水也和大部分朝氣蓬勃的青年人一樣,學法律是為了正義,為了維護自己所重視的一切,所以他不屑于去融入那些圈子,但漸漸的,他發現這個被大部分社會人批判為“天真”的想法難以實現,他逐漸迷茫,失去本心,這就是我們大部分人的寫照。
如果可以,願那些一直堅持初心的人能夠從始至終,而那些中途迷航的人也能夠有這樣一個讓自己撥開迷霧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