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部半資料館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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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的基調和大量理論觀念,朋友說就像強砸在觀衆臉上的感覺,并沒有通過合理的角色言語引出來,意思是,不自然。對于我來說,我一向欣賞實驗化的表述,但現在認為,恐怕導演隻能通過這樣的手法表述,這也是在表述他内心的不安,混亂,就如一個精神不穩定的人隻能大量的說出這些句子,已經無法顧及磅礴構架的精美,就如導演的憂思:找不到一種最好的方式拍攝出來。這些内心大量的呓語被扔出來,這是感性化的。

抛棄傳統叙事是一定的。他苦澀和傷感,痛苦與無序,漫長的隐喻還有高度化的個人想象美學體現的淋漓盡緻。

圭多對創造新電影陷入瓶頸,也可以解釋為現實的事業思考與困境,面對愛情與生活也有諸多困境。意識流的叙事方式,聯想、想象、夢境、幻覺、潛意識的集合體,現實的動作與場景最終指向内心。回憶童年,宗教,妻子、情人、還有幻想中的女人,都是對愛情的投射和欲望的具象化。黑白色彩卻營造出夢幻與超現實的感受,我們身處他的混亂内心,他找到自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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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要表達的其實很單純,希望對每個人都有啟示,希望人們能因此,永遠埋葬心中的罪惡。”

“可是,我卻覺得自己沒有勇氣去埋葬任何東西。”

最後所有人:編導、制片人、記者、粉絲全部圍繞着不停的發出各種聲音,也可以解讀為他内心的噪音:我也不知道,那些支撐我精神信念的人們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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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片人說:“你的理智最後會戰勝一切的,生活總是充滿了混亂,沒有必要在混亂中再添加混亂了。停拍比繼續拍那些沒有實際意義的東西要好得多。其實生活中并沒有什麼真正值得生存下去的源泉…最後我們需要的是,幹淨的、清潔的、消過毒的東西,我們被畫面、聲音、語言窒息了,我們不可能在虛無中來來往往,任何藝術的真谛就是從有到無,夠格的藝術家應該宣言,緻力于沉默…如果我們不能擁有一切,那麼真實的完美就是空白。”這可以理解為,那個清醒的圭多所想的,這是否也是對着鏡頭外的費裡尼說的。

從虛無主義又走向存在主義,他突然又感到真實與美。真實确實就是美,可淪陷于虛無與夢境,為何又不美呢?妻子最後原諒了他,随着馬戲團的伴奏,人群終于全部從火箭發射台走了下來,沒有時間線的人們,彙聚在一起,他是否看透了自己的一生?從而與一切和解了。有些中國美學的道教無為的境界。但也可以說,他隻是放棄了自我,回到一種現實世界期望他這麼做的可能。但無論是放棄還是找到真實的自我,他通過這樣做的到了内心的平靜。那麼人在面對這樣矛盾又複雜的情感我們又該如何抉擇呢?

如果悲觀的想,我認為更多的層面是他放棄了自我。無法找到一種電影語言來拍攝自己的内心。而也無法繼續完成這場虛幻——這可能是導演的心聲。也許是一種年齡的增長,讓他更需要面對生活。現實與幻想,或許需要更成熟的智慧去駕馭,而這個提升的過程,無疑是異常痛苦的。所以如果隻是放棄,得到一場平靜又如何呢?或者說,生活本身的風險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有一個彈幕很有意思:這是導演的葬禮嗎?或許這是對自己高度夢境化電影的葬禮。也或許是對自己曾經的一個句點,圭多在最後加入了人群的圓圈裡,他放棄了對藝術的控制,轉而加入了藝術之中,也是完成了對自我的和解。這就是他的重生的幸福。

最後的小孩還在指揮馬戲團的剩餘的人,可他們也離他而去,而最終聚光燈也隻照着他的身影,人生這場戲劇中,這是否也是一個循環?如同8的形象,永恒的自我循環。

電影可以是避風港,也可以是最真實的東西。在望着大熒幕時,我在想,電影不是現實,現實的一切都在變化且繼續,但電影卻可以讓一瞬間永恒。人類一直在追求永恒,這是出于對死亡的恐懼。因為我們無法實現永恒,所以轉向了藝術。讓它替我們存在。

前幾天老師在講,寫論文,需要盡可能輕松的語言和理性的思考。而我好像恰恰相反,理性的文字背後湧動的是難以言表的情感。對太多事物賦予了情感,而不喜歡理性的客觀分析。所以我熱衷于創作,并不熱衷于寫評價,但我通過寫評價,又能理清真實客觀的思路,從而進一步幫助我投入虛幻的藝術吧。

可以說,是一部集各類因素大成的電影,也應該成為費裡尼的藝術巅峰。

“困惑就是我生命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