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放人坐的很滿。

這部電影同時結合了“原生家庭”和“抑郁症”兩個東亞社會疾病,我相信太多人都對裡面的幾個情節有共鳴了。恨鐵不成鋼的父母,并沒有連接感的同學,一個小心翼翼不敢惹父母不高興的自我,和一個有一點靈氣、卻從不被看見、或者不被真正重視的自我。

看到影評裡很多人不喜歡關于男主和父親和解的橋段,我觀影時絲毫沒有覺得不适,或者說我意識到,我關注的已經不是這個電影文本,我已經被帶回了那個我的幼小的眼睛所看到的、經曆的自己的故事。我很善于在人群中辨别同類,我見過那種有一種幽默和逃避氣質兼具的人,見過平時看起來非常陽光,卻實際上周圍有一層厚厚的難以透過的铠甲的人。我很樂于與他們成為朋友,他們小心、善良、不多占用别人的時間,也不會要求别人自我袒露,兩個人像有默契的知道彼此的過去而不詢問。人與人呐,本來就不該有太多太多的交往吧。和人聊到深處,常常覺得抽離,他們是如何可以這麼充滿善意的、開放的活着的,難道這樣不累嗎?

我害怕那些真正帶着陽光的人,哪怕非常想要想他們靠近,甚至已經站在了他們身邊,我也深深的畏懼着他們。自我和過去相互咬噬,過去塑造了那個真實而陰暗的我,我也發現自己走不出過去的陰影,我隻好創造了一個陽光的自我的面具,去代替我生活。但我知道,我一直沒有ready。我不知道不知道那些不被允許說出口的話語、被用“聽話”規訓後的自我該被放置到哪裡,不知道有誰是可以傾訴的對象、哪些東西說出來是被歡迎的……我進入了一個由多重的自我對話的世界,那裡沒有人被真正的原諒。

回到電影中,我依然不喜歡和父親對話的橋段,整件事情就像一件無妄之災,但實際上是每個人的沉默和暴力造成了年少的消失。對個人而言,再去向父母祈求他們承認過去是徒勞的,對于這種自我針對自我的攻擊,隻有自救、自愛,然後才能愛人。救贖之道,就在其中。(看到鄭老師時候還是很感動的的,甚至産生了想去當老師的想法。現在自然不會這麼覺得了)

也有影評說,這部片子并沒有拍出真正的抑郁症患者,就像在拍一個弟弟視角中的想象的抑郁症患者。這樣的批評還是有道理的,但我其實喜歡這部片子也不是關于抑郁症而是關于東亞家庭,所以fine by me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