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帶來的痛苦像針紮一樣深入骨髓,電影給人的感受就像一記重拳打在心窩...小時候讀完小說是一種朦胧的難過,今天看完電影說了好多可仿佛始終找不到意義的出口。
我還是不覺得魯迅在諷刺阿Q和他的精神勝利法,我希望他和我一樣在為阿Q歎惋和難過。我哀阿Q不幸,可我不怒他不争,因為我根本無法對他發怒,無法對一個撞碎在高牆上的雞蛋發怒。這樣的一批人到死始終是混沌的,他們跌倒了原地躺下不是有意識有能力卻不争,是無意識無能力的不争,無意識來自教育資源的短缺,無能力來自社會資源的短缺。“精神勝利法”是存活在這個畸形社會裡的手段,也是導緻個人走向滅亡的緣由。所有受壓迫者這樣的惰性導緻了整個群體的悲哀,也又讓壓迫者更加變本加厲。
這樣的作品很難被超越,在于它帶來是除了深度的思考,還有五味雜陳的感情。作為讀者/觀衆,将自己代入角色,我感到慶幸、無奈又有些恐懼,我慶幸我現在至少過得還不錯,我享受着資源和愛;我無奈阿Q的存在和選擇有絕對的合理性和很強的必然性,而并非特定而巧合,繼承了阿Q精神的我們也在走着相似的路;我恐懼,可不是恐懼自己會面臨困境,而是恐懼無知,恐懼我的慶幸隻是“精神勝利”,恐懼我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挨錘的牛。
跳脫出電影本身,又讓我感到悲哀的,是我們現在的電影和作品,别說底層人物,以普通平民百姓為主角的已經基本不見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是有話語權的人對這些角色的放棄,還是受衆對這些話題的淡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是缺乏了關懷,還是缺乏了注視。或許單純就像我剛看完電影那樣所說的,我覺得以後還是别再看這樣的電影了,真的煎熬,平時已經夠低沉,已經很難再接受這樣鹽一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