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再次告别廣州、回到上海開始下一段學習與工作的最後消遣時刻,我打開了Sex Education。距離上一次看性愛自修室已經過去了好久好久,由于疫情等一系列原因(不知道罷工事件對劇集推出時間是否有影響),我在距離看Season 1的2020年的四年後,終于看完了最終季。剛打開第一季的時候一定會嚴謹地插上耳機,同時對其中的部分大尺度情節略有不适,以至于當時Winnie問我覺得怎樣的時候,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時光從本科Freshman Year來到了碩士階段第一年,讀着我當時壓根不了解(聽到了也不會想學)的專業,去到了我當時沒啥興趣的城市和學校,每當像這樣回顧過去的時光,都必須承認人生很難“做長遠計劃”,我們在不斷學習新知識、不斷拓寬生命體驗,随着信息的積累(和必須面對的現實),我們會不斷更新理想、修正短期計劃,最後走上一條從前的自己無法預設的路。扯遠了,與Sex Education的緣分持續了這樣久,已是人生一段路途的陪伴。

第四季,男主角Otis簡直是其中最沒有光芒的角色,算不上一位好朋友(由于一直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悲歡離合中,對Eric的生活幾乎不管不顧),算不上一位好伴侶(沒有第一時間陪伴在失去母親的Meave身邊,也沒有在葬禮現場成功找到Meave),算不上一位好兒子(缺乏與母親的溝通,多了一位家庭成員的家裡總是一團糟),簡而言之,主要起到了一個推動劇情發展、聯結劇集群像的作用,并偶爾釋放一點主角光環(例如最後大家在商場尋找Joe的時候,是Otis率先拿到了線索并去翻垃圾桶hh)。隻能說,編劇好樣的,2023年的Asa已經不是大家記憶中的美麗男孩了,歲月真是把殺豬刀。豆瓣上部分網友非常喜歡Aimee,我在看完全劇後得到了同樣的答案。Aimee無疑是劇集中成長最多的角色之一,這一季最後的她,對語言騷擾她的男性重拳出擊,用相機拍攝了曾經讓自己感到恐懼的人和那條牛仔褲,肆意地燒掉了褲子并在火焰旁起舞,那一刻的她,關于在性方面自愛的靈魂一定獲得了重生。Isaac在最後一季也不再讓主角CP黨讨厭(幾乎快要忘記前幾季Otis和Meave的關系還非常uncertain的時候我與Otis多麼統一戰線……),他通過狡猾而“正義”的方式喚醒了大衆對disabled群體的關注,讓“正常人”意識到這個世界的硬件設施是多麼不公平(而Sex Education中描繪的世界相較于Reality已然是一個烏托邦)。

最終季的性愛自修室,Sex Therapy已不再是一個最大的亮點(這是Sex Education這部劇廣受好評與讨論的基礎),我看完之後,更多的感受是,大家都在積極探尋Identity,找到自我認同——這件事從高中開始是十分合理的年紀,可惜國内的教育沒有給大家足夠的時間和環境去找到“我是誰”這個問題的初步答案。所以在這部青春片中看到大家的迷茫、困惑、不解、矛盾,看到Ruby因為害怕孤獨而走到洗手間獨自吃午餐,看到Meave在面對負面評價和不知道是否應該繼續追尋夢想時内心的掙紮,看到O身上的複雜性(她有過霸淩他人的黑曆史,有過辜負他人的分手,但她在therapist這件事上确實很厲害),看到Otis的媽媽Jane在兼顧兩個娃還有工作時的分身乏術,雖然在觀劇過程中可能會産生暫時的偏好,但最後看着大家不會帶入什麼自我的觀點(例如覺得無法抵抗孤獨的人都很脆弱),這或許就是青春片的特點,讓我可以設身處地回到那個時代,感知他們的情緒。當然,由于涉及的議題衆多(性少數群體,殘障群體,還涵蓋了宗教和女性與職場平衡等經典的社會話題),一部短短四季不到四十集的劇難以有非常深入的探讨,但能夠引發觀衆的思考、讓我們意識到這些問題存在的普遍性,已是這部劇的部分使命。

與Sex Education共同走過的時光抵達尾聲,十分感謝有這樣一部劇出現在我的生命中,讓我對“性少數群體”從物理和精神層面都有了更多了解,也讓我成為了目前同齡人說對性話題比較“有的聊”的一類人。與性愛自修室初見時自己好像也還是個青春期的孩子,現在已然進入了後續的人生階段,再來觀察角色,視角也悄然發生了變化。Farewell,所有的少年少女們,在平行時空,你們都會找到自己是誰、想成為怎樣的人,會擁有也許平凡,但仍然燦爛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