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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無極》上映。罵聲一片。
追求畫面，劇情老套，演技浮誇等評價滿天飛。
最後陳凱歌撂下狠話：十年内無人看懂《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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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無極》十年之約。
我忘記了那個時候有沒有花時間去看，隻是現在回想過去的時候，清楚發現，那個時候的自己，即使花時間去看了，大概也依然看不出任何不同。
直到19年下半年，《演員請就位》開播。
陳導在節目裡精準犀利的點評，圈粉無數。這個時候，我又想起了《無極》這部争議極大的電影。
于是翻開了豆瓣的《無極》首頁，裡面的評價雖不緻于罵聲一片，但也依然褒貶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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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09年12月到現在，我把《無極》前前後後刷了大概四到五遍。
第一遍的時候，主要在補劇情。大部分都已經淡忘了。重新拾起的時候，倒不覺得故事有多拖後腿，雖老套，但是環環相扣，不至有多大的硬傷。隻是初看的感覺，好像抓不住重點。滿屏絢爛。
看第二第三遍的時候，因為劇情已經很熟悉了，所以，看的主要是一些細節的處理。
十五年前的特效了，現在看起來略顯生硬，比如最開始小傾城見到滿神時候的置景，cg感非常強，脫離現實。還有傾城和光明在茅草屋的一段戲，拉近景的時候，為了處理光明臉上的眼袋，有一塊皮膚被磨皮過度，顯得很不舒服。
然而我所說的細節，卻并非這些。
我記得，《趙氏孤兒》上映的時候，何炅曾經為過陳凱歌一句話：“為什麼陳導的電影裡，男演員都特别容易出彩？”
而在去年開播的《演員請就位》裡面，牛駿峰則直言：“凱歌導演是中國最會調教演員的導演。”
為了弄懂這兩句話，于是我又去看了一遍《霸王别姬》。
對比之下，你會發現，陳凱歌還是那個陳凱歌。他善于把控人物和故事的關系，力求将每一個任務合理地融入故事的同時也要讓這個任務立體，有人情味。
《霸王别姬》中，蔣雯麗的戲份不多，但是她在和戲班主溝通的那一段中，卻精彩至極。她眉眼如斯地看着鏡頭，短短幾句台詞，加上最後從椅子上滑下來跪下的的一個簡單動作，将這個人物的前因後果，性格特點，便交代的清清楚楚。
一個鏡頭有沒有看點，便看這鏡頭裡，包含了多少故事。會講故事的導演，演員的一颦一笑，每一個動作，鏡頭裡的每一個細節，都包含着無數寓意。
我記得陳凱歌有分析過一個《閃靈》裡面的細節。說男主每天坐在辦公桌前書寫，有一個鏡頭，拍攝到了他寫的内容，幾乎都是同一句話，不停的重複。而這個細節，便交代了，男主其實早就瘋了。
一個對電影，藝術觀察得如此細節入微的導演，如何能拍出一部沒有意義的所謂爛片呢。
帶着這樣的問題，我們再看回《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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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主要人物不多。
但是每一個都個性分明。這不是偶然。
就像前文說的，陳凱歌對于人物個性和故事的關聯性近乎偏執。隻要出場，便會賦予其完整的故事背景。
光明将軍，出場時的幾個鏡頭便可以看出來其性格。其中印象最深的是，馬蹄谷，大戰臨近的時候，一隻蜂蜜飛到了他的鮮花铠甲上，而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他卻走神了，注意力被這隻小小的蜜蜂吸引走。這一幕讓人忘記了這是在打仗，而是某個安靜祥和的日子裡，曬太陽。也就是通過這一個細節，将光明将軍這個人物立起來了。
他因為沒有失敗過，所以自負，不可一世，打仗面前也可以轉移注意力到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面。
同樣的對于其他人物，也可以從一些精心安排的細節中看出來。比如被昆侖救下的傾城，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後，甚至還沒有去看對方長成什麼樣子，便拔出匕首，威脅對方。這足以說明，在這美麗的外表之下，她因為經曆太多而不得真愛，所以将自己的内心深深的埋葬，遇到陌生人的第一反應便是豎起看不見的刺。
無歡，出場便穿着誇張的服飾，甚至比鮮花盔甲還要引人注目，而說話的時候，腔調怪異，看不出悲喜，他用雕刻的手勢來表達贊賞。一個崇拜者強者，卻也因童年受過傷害而扭曲的人格，淋漓展現。
這麼細細看下來。就會發現，其實相較《霸王别姬》，陳凱歌導演在人物和故事上面下的功夫不敢說有過之而無不及，但也是非常細心在思考了。
那麼為什麼《霸王别姬》成了經典，而《無極》則更多的是被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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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初學設計的時候，經常會遇到這樣一個問題：不懂得處理信息。
收到需求的時候，通讀一遍，然後把所有的信息，用盡可能突出的方式展現出來。
這導緻了那時候做的圖，放眼看去，每一個角落都是重點，眼花缭亂。
重點太多，便是沒有重點。
然後我們再去看《無極》，陳導的處理方式是，每個人物都有自己的故事線，然後将這些故事，然後在通過電影的劇情交織在一起。每一個人物都是突出的。我相信每一個人第一次看完的時候可能都會疑惑，到底誰是主角？
不要小看這小小的疑惑，它便是讓觀衆疑惑的根本。
因為每一個角色比重都很重，導緻整個電影看起來都是重點，這樣一來，觀衆潛移默化要記住的東西變多了，需要關注的細節變多了。而最後，結局告訴你，這就是一個愛與欺騙的簡單故事。髒話瞬間就飙出來了。
我們再看，為什麼同樣，每個人物都很出彩的《霸王别姬》卻沒有這樣的問題呢？
因為戲份占比的問題，《霸王别姬》中，除了兩位主角是從頭到尾貫徹整個劇情的，其他角色都隻存在于他們生命中的某一段時期，所以即使他們再突出，再豐滿，也不會幹擾到主要的角色和劇情。
為了印證這個想法，我又去看了一遍《妖貓傳》，不同于前面兩部電影，《妖貓傳》主線故事是關于附身于貓的白龍為屈死的楊貴妃報仇的故事，而推動這個故事的，則是兩位後世的“偵探”。等于這個故事，其實是分兩部分的。
我們去看《妖貓傳》的時候就會發現，兩部分的故事在電影中的比重是同樣的，然而故事雖然隻有兩部分，主要人物卻多了起來，觀衆除了要記住這些主要任務，還要花時間去欣賞裡面李白本白的辛柏青老師的精湛表演。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妖貓傳》裡面幾乎每一個演員的演技都得到了肯定，故事也足夠精彩，而豆瓣評分卻隻能在7分左右徘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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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不是一部多好的電影。
但也絕對不差。
如果隻是消遣，沒必要去看《無極》，更多适合消遣的商業電影可以選擇。
但是如果有時間，花點心思，沉下心來，去細細地看，把它當作和陳凱哥導演的一次對話。
或許會有些意想不到的驚喜。
以上言論僅個人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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