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分/10分
作為大陸人第一次了解到台灣霧社這段曆史,太震撼了!!!史詩感撲面而來,有很多我覺得不錯的地方。雖然很多處劇情處理總是直接上bgm和慢鏡頭特寫,但瑕不掩瑜,還是很優秀的主旋律抗日電影。看完上的時候就在想,主旋律抗日電影拍成這樣還是願意看的。
電影前期主要是高山族部落沖突,主要展現馬赫坡莫那魯道為首一群人的血性和勇猛。後期集中在高山族部落内部矛盾+高山族和日本外部矛盾,漢人與部落、馬赫坡和其他部落、高山族部落和異族人(日本人)以及一些處在中間灰色地帶的人的矛盾。割讓台灣島後,高山族部落全方位淪陷,男人每天累死累活砍柴拿底薪、女人為奴被強暴、小孩被迫學日語受老師打甚至日本人利用部落沖突坐收漁翁之利等。
動人的部分是隻要響起部落歌謠,大家集體載歌載舞,仍存高山族部落的鬥志血性。下部部落女性集體自盡确實震撼,但是其實我是有疑問的。主觀上理解她們的信仰和選擇,集體自盡是一種極端的、主動的儀式性死亡。這也是她們在絕境中唯一能掌控的、符合其信仰的最高尊嚴。
但客觀上來說,不戰選擇自盡會更有尊嚴更有價值嗎?按照常理,不是應該戰到最後、發揮最後一絲氣力也要抗争到底死得其所嗎?(常常主旋律戰争片中會有抱着炸彈深入敵軍陣營的舍生取義戰士,這樣想也可能是我太慣性思維了。)
當高山族部落人問出“被日本人統治不好嗎?”戰争的複雜性才呈現出來,日本人統治時間長了,部落裡有已經被奴化的人,但也有一刻也沒有忘記仇恨的人。和日本人結婚的部落人、娶了部落人的日本人、受日本教育長大的一代……這些夾在日本人和高山族部落之間的人展現了一些人性時刻。
兩個部落山地警察的自盡顯得更具悲劇性和思考價值。這兩個角色是整部電影最痛苦、最具現代性的悲劇象征。他們既無法回歸部落(因為生活方式和價值觀已不同,且起義的暴力讓他們恐懼),也無法被日本社會真正接納(永遠是番人)。他們是夾縫中的“文明人”,自盡更是 “文化認同撕裂” 下的絕望選擇。一郎(達奇斯)接受了完整的日本教育,娶了日本妻子。他已内化了“文明”的标準,試圖成為“文明的日本人”。他穿着日本警察制服切腹,這是最具象征意義的動作。切腹是日本武士道最高榮譽的死法。他用這個儀式,是想以一個日本文明人的身份,為自己的人生畫上句号,進行最後絕望的身份确認。生前莫那魯道的那句“你是想死後進日本的神社還是進祖靈的獵場”,他顯然是選擇了前者。二郎雖未像一郎那樣深入認同日本文化,但也服務于日本政權過着與傳統部落割裂的生活。二郎最後選擇了高山族部落樹藤上吊自盡。
常常想,民族存亡的時候,女性總是作為後備軍存在,照顧好自己和小孩便是職責所在。必要時她們選擇了集體犧牲帶上了小孩離開,隻為自己的兒子丈夫可以無後顧之憂抗日。男性在戰場上厮殺戰死或自盡保尊,但是卻要女性作為亡國奴繼續生存,甚至還被要求要多生孩子保留部落血脈的時候,我真的要打個問号。這種叙事模型也是一種二元性别叙事模型吧。我記得其中有一位部落女性也想留下來參與戰場抗日,她自稱是部落首領的女兒,但是卻被強行帶走。
電影中印象最深的兩句話。
如果你們的文明是叫人卑躬屈膝,那麼我會讓你們看到野蠻的驕傲。
當你流出血,你我的仇恨才從此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