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分/10分

拍的比較一般的女性作家傳記片,影片的優點可能是英國鄉村風光和作家和筆下小動物們的互動(和筆下小動物們拌嘴太可愛了),音樂、劇情、拍攝手法都比較一般。(多給一星,因為是女性作家的傳記片)

影片的開頭想起來無數女作家出版書籍的場景,《小婦人》、《成為簡奧斯汀》和阿加莎克裡斯蒂的傳記。《如何抑制女性寫作》中提到的成為女作家面臨的問題,波特小姐遇到了一部分。比如母親希望她可以嫁給貴族成為一個家庭主婦、心愛的圖書出版被交給一個沒有經驗的編輯、大齡單身未嫁受到的歧視和嘲諷等。波特小姐幸運的點是,她出身在一個貴族家庭從小受教育,父親多少願意鼓勵她創作,可以有機會在漂亮巨大的農場接觸到大自然,圖書出版很順利一開始便暢銷無阻等。

波特小姐和韋恩先生,是女作家和男出版編輯的關系。她們之間産生愛情表示理解但是我還是持懷疑态度。女作家在那個時代常常不被人認可,這個男出版編輯很可能是波特小姐生活中接觸到的除弟弟和父親外唯一比較正常的男人,他稍微表示他欣賞波特小姐的作品和才華,波特小姐很可能就被打動。其實還想到了《小婦人》中的喬好像最後也是嫁給了一個出版商人還是編輯,同事變戀人的身份轉變俺不太能接受。和韋恩的愛情來的太快也走的太快,韋恩不幸離世了。

用版稅的錢買了農場,和青梅竹馬再重逢。有時候真的感歎人生何處不相逢,人生何處不青山。經曆失去固然悲痛,但生活還得繼續。失去戀人後的波特小姐靈感大爆發,接連寫了好幾本書都賣的很好。她買下大量的農場和土地給英國的農民,保證他們不會失業。

土地開發商兼并土地導緻農民失業問題,這個還是大三的時候學托馬斯哈代的作品《德伯家的苔絲》中提到這個英國社會問題,不知道波特小姐是不是也生活在這個年代?(感覺好像是,我記得出現了蒸汽火車,那就是工業革命改變了過去傳統農場社會;英國資本聚集土地兼并引發的農民生存困境。)

電影中比較有意思值得思考的點∶

1.波特小姐竟然有财産繼承權。波特小姐執意要和韋恩先生結婚,母親生氣說,你嫁給他就别想繼承财産。後續就是波特小姐立刻去查自己有多少版稅能不能買得起房子。

補充∶查了一下,說是維多利亞時代(19世紀英國)女性無實質獨立繼承權。
- 核心規則:實行“夫妻财産共有制”,未婚女性的财産由父親或男性親屬代管,婚後所有财産(包括嫁妝、收入)自動歸丈夫所有,女性無獨立處置權。
- 例外情況:僅少數貴族女性可通過家族信托、遺囑特别約定獲得部分财産收益權,但無所有權;1882年《已婚婦女财産法》頒布後,才允許已婚女性擁有自己的工資和獨立财産,但實際執行中仍受性别歧視,直至20世紀才完全平等。

2.為什麼英國那個時期貴族也瞧不起商人?
(查了一下,僅供參考)
- 社會結構與價值觀固化:英國長期是“貴族-紳士”主導的等級社會,貴族的地位源于血統、土地所有權和封建特權,被視為“天生的統治者”;而商人的财富來自貿易、工業等“逐利行為”,被貼上“貪婪、世俗”的标簽,與貴族倡導的“榮譽、閑适、公共責任”價值觀相悖。
- 經濟基礎的差異:貴族以土地為核心資産,土地是穩定、世襲的“不動産”,象征永恒的社會地位;商人的财富依賴市場波動,被認為“不穩定、不體面”,且很多商人出身平民,缺乏貴族的血統和社會人脈。
- 傳統觀念的延續:中世紀以來“重農輕商”“重貴輕富”的觀念殘留,貴族認為商業活動是“底層人謀生的手段”,自己的使命是治理國家、維護傳統秩序,而非追求财富,因此從心理上排斥商人。

3.父權社會中,家庭中的母親反而被動成了那個父權制的幫兇和鞏固者。波特小姐的母親常被丈夫誇贊料理有方持家有道,但是母親實則是那套傳統父權文化貫徹和洗腦最深的。辦聖誕晚會母親需要到處張羅;兒子女兒們日常的家庭教育也由母親負責;父母和子女沖突時父親常常扮演那個所謂白臉的角色,而母親是那個不近人情不尊重小孩的紅臉角色;母親好像沒什麼文化沒辦法提供子女的精神支持等。

(以下是AI的補充解釋)
1. 母親是父權制的“直接受害者”,也是“被動執行者”

維多利亞時代的女性被灌輸“家庭天使”(Angel in the House)的核心規訓:女性的價值僅在于持家、育兒、順從丈夫,“料理有方、管教子女”是她們唯一被社會認可的“成就”。波特小姐的母親并非天生“不近人情”,而是她自己從小就被這套規則洗腦——她的教育、社會評價、自我認同都綁定在“符合父權期待的母親角色”上,自然會把同樣的要求強加給子女:

- 管教子女、張羅家務不是“幫丈夫”,而是她證明自身價值的唯一方式;
- 對子女的“嚴苛”,本質是把自己承受的父權規訓傳遞下去,認為這是“讓子女适應社會的正确方式”。

2. 父權制賦予母親“有限權力”,讓她成為規則的“具體執行者”

父權社會的核心是“男性掌握最終決策權”,但男性往往不願承擔日常瑣事(如育兒、家務、家庭矛盾調解),于是将這些“具體管理責任”交給母親,形成“父親定規則,母親守規則”的分工:

- 父親扮演“白臉”,是因為他無需介入瑣碎沖突,隻需維持“權威象征”;
- 母親扮演“紅臉”,是因為她被賦予了“家庭秩序維護者”的角色,必須通過嚴苛執行規則來保證家庭符合父權标準——一旦子女“越界”(如波特小姐追求獨立創作),母親會比父親更緊張,因為這直接關系到她“持家有道”的社會評價。

3. 女性的“文化剝奪”,讓她們無法成為子女的“精神支持”

維多利亞時代的中上層女性普遍被剝奪了受高等教育的權利(認為“女性無需文化,隻需賢淑”),波特小姐的母親“沒什麼文化”并非個例,而是社會制度的結果:

- 她們自身沒有獨立的精神世界,也不理解子女對“自我、自由”的追求;
- 在父權邏輯裡,“精神支持”本就不是母親的職責——母親的責任是“培養符合社會期待的子女”(如女兒嫁個好人家,兒子繼承家業),而非“尊重子女的個性”。

簡單說,這類母親不是“主動幫兇”,而是被父權制“馴化”後,隻能在有限的角色裡掙紮:她們用父權規則要求子女,本質是在重複自己被規訓的人生,既鞏固了父權制,也延續了自身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