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一堆狗屎,

不比我的鞋子更值錢。

我住在這裡的地獄,

我像一堆腐爛的肉。

——《迦百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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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舊故麻袋

你是否還記得你的十二歲?

我的十二歲,在上小學,每天做着數不盡的夢,對未來有着數不盡的想象,從來不用考慮會因為沒飯吃而餓肚子,也從來不會擔心有一天父母會因為缺錢把我給賤賣了,隻有無憂無慮的童年記憶圍繞着我,還有許多和兒時玩伴一起玩耍的身影。

十二歲,對于普通孩子來說還太小了,小到不谙世事,小到你做錯任何事都有被原諒的可能,小到你除了學習和玩耍,不用過問任何生活上的問題。

可不是每個人的十二歲都能過得如此燦爛,如此歡快,有些人的十二歲,或許隻充斥着髒亂、灰暗、絕望、無奈。比如說《何以為家》裡的贊恩。

《何以為家》又名《迦百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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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看到預告片後才對這部電影産生興趣的,令我震撼的是這部電影的故事真真實實的發生在我們生存的這個世界,電影赫然标記着讓人無法忘懷的幾個大字“根據真實事件改編”。

《何以為家》的故事主角是一個名叫贊恩的小男孩,他将自己的父母告上了法庭,原因是:父母生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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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沉重且沉痛的故事,贊恩出生在一個叙利亞難民家庭,沒有出生證明,沒有童年,沒能上學,連他幾歲了,父母都不知道,最後還是通過醫生對贊恩的身體檢查得知他目前應該是12歲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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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歲,把父母告上法庭,也許你覺得是熊孩子調皮搗蛋,但贊恩卻是因為真的絕望。他12年來經曆的一切,是我們這種正常的普通家庭的孩子無法承受的。

他家租在一個破敗不堪的狹小空間裡,說這個地方是家,或許沒人能信,因為這裡連個正常睡覺的地方都沒有,父母和六七個孩子睡在同一個空間裡,父母要做些不可描述的事,也隻是在孩子睡覺時拉個簾子,孩子們隻能聽着父母的喘息聲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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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六七個孩子,大小不一,贊恩是裡面年紀最大的一個,所以他要照顧幾個妹妹,最小的妹妹還沒學會走路,他們瘦弱、髒亂,衣服更是沒件像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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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父母對他們不理不睬,早上要孩子們幫忙一起制毒,用孩子的純真去騙取醫生的信任,拿到制毒的必備藥物,然後将這些藥物碾碎,混合,稍大些的孩子會幫忙,而最小的妹妹,因為沒人看管,母親給她栓上了腳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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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沒錢給孩子上學,所以他們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外出賺錢,制作果汁到路邊叫賣也好,幫商店裡的老闆打下手也罷,總之,隻要是能賺到些錢的工作,他們都要去完成。

贊恩羨慕那些能每天乘坐校車上下學的同齡人,卻也很懂事的沒和爸媽提過任何過分的要求,說想讀書,父母卻合計着讀書能往家裡拿東西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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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成長環境裡,不學壞算是很好了,能懂事真的是善良的天使。

家裡最大的兒子在坐牢,母親會定期去探望,但真正的目的,卻是通過大兒子将毒品送進監獄販賣。

很難說贊恩不會受此影響,走上販毒的道路。但小小的他,因為經曆了各式各樣的奇葩事,反倒老練的像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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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便利店老闆兼房東打工,送煤氣、扛煤氣,在這個瘦弱的身體裡,從未喊過苦,喊過累,他不喜歡色迷迷的老闆,因為他總是對自己的妹妹有想法,妹妹或許才11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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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恩為了保護妹妹,得知妹妹來了月經,慌忙幫她隐瞞,因為他知道,一旦被父母發現,父母就會把妹妹嫁掉,所以他盡全力的幫妹妹洗淨帶血的衣物,還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妹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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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幸還是發生了,父母發現了妹妹來月經的事,為了換的一個長期穩定的住所,他們把11歲的妹妹嫁給了房東,說難聽點就是送給了房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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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恩為了不讓妹妹受苦,打算和妹妹逃離這個家,他帶上衣物和自己省下的一些錢,還叫好了司機,可結果還是晚了一步,他沒能救下年幼的妹妹,自己還被母親拳打腳踢。

這個家唯一的精神寄托消失了,所以贊恩選擇了離家出走,本以為會和妹妹一起出逃,最後,隻剩下自己一人,他坐在車上落寞的看着窗外的燈紅酒綠,路過一家遊樂園,就想在這裡謀一份工作,自己讨生活。

可是命運總是那麼殘忍,總是提醒你,不幸才剛剛開始。他沒能找到一份工作,也吃完了自己偷來的所有幹糧,在最困難的時候,結識了黑戶拉希爾,還有她的孩子尤納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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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希爾白天工作時,将孩子鎖在公共衛生間裡,工作之餘她要跑進衛生間喂奶,為了不讓孩子哭,就一直讓他睡覺,直到工作結束,才用購物袋把孩子帶走,這樣的生活苦了娘兒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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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恩的到來,替拉希爾分擔了照看孩子的工作,白天拉希爾出門工作,贊恩在家照看孩子,晚上拉希爾回來給他們做飯,陪他們玩耍,這段時光或許是贊恩這十二年來唯一值得被記住的快樂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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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好景不長,拉希爾的黑戶将到期,她又沒能籌夠錢換另一個新身份,她将面臨被驅逐的危險,有一天出門,拉希爾的黑戶身份被發現,她被拘留了,留下了家裡的贊恩和尤納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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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贊恩帶着尤納斯出門去找拉希爾,結果找了一通沒找到人,而兩人的食物也見底了,他又找不到工作,可再苦,他也沒有丢下這個與他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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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投無路,隻好做起了他母親的老本行:制作毒品,販毒。

一開始還好,大家都很給面子,喝了帶有毒品的水後會給錢,他攢下錢來,暫時緩解了食物帶來的困境,可沒過幾日,大人們就欺負他是個孩子,堂而皇之的喝了不給錢,還會對他動手動腳,不願意還打他。

于是他隻能去救濟站騙救濟品,但這也隻能撐過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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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恩聽說幫拉希爾辦黑戶的老闆可以把他弄出國去,那裡沒有貧窮,小孩不必忍受饑餓,不會被遺棄,那裡的孩子死于自然。

可他還沒賺到足夠的錢,就被房東驅逐了,賺的錢也一并沒有了。

最後聽從了黑戶老闆的話,把尤納斯給他,因為老闆說會找一戶好人家收養尤納斯,而自己,也能去夢中的那個理想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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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問題是,這趟旅程需要他的出生證明。沒辦法的贊恩隻能回到家中偷證明,卻無意間聽到妹妹去世的噩耗,因為妹妹沒有出生證明,在懷孕大出血後被醫院拒收,結果慘死。

最愛的妹妹離開了這個世界,而她的死,如一陣雲煙,在父母口中輕描淡寫的略過了,贊恩不服,于是他第一次開始對抗命運,随手拿起家中的刀,瘋了似的狂奔下樓,要殺死那個讓妹妹死去的老男人。

最終,贊恩被捕入獄,他捅了便利店老闆幾刀,雖不至死,但足以讓他記住自己的妹妹。

贊恩入獄後,母親來看過他,希望他有活下去的動力,所以在獄中告訴贊恩,他又要“當哥哥”了,贊恩聽完這句話,對父母充滿了憤怒,所以他喊了母親一句:人渣。因為他知道無論這個孩子有多可愛,多懂事,最後還是會淪落到像自己或是妹妹一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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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恩在電視節目中控訴父母時,說:

我希望大人聽我說,我希望無力撫養孩子的人别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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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記得暴力、侮辱、毆打、鍊子、管子、皮帶。

我聽過最溫柔的一句話是,“滾,狗娘養的東西”,“滾,你這垃圾”。

生活是一堆狗屎,不比我的鞋子更值錢。

生活是個婊子,我以為我們能活得體面,能被所有人愛。

但上帝不希望我們這樣,他甯願我們做洗碗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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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何要控告父母,原因就是:

你窮困潦倒,連自己都難以養活,你為什麼要生下我?你生下了我,又為何不好好養育我,難到隻是為了把我遺棄、虐待、辱罵?那又為何要讓我來到這個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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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父母在法庭上為自己辯護說:我有什麼錯?我也是這麼被生出來,也是這麼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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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電影壓抑、破碎,把最陰暗的世界剖開給你看,那裡醜陋、凄慘,充滿着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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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拉希爾被驅逐出境,但最終和自己的孩子尤納斯重逢;而贊恩被判了刑,也得到了救助,申請移民國外。

電影最後一幕,這個12歲的男孩發自内心的笑了,這個笑真的很苦盡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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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結尾時,字幕顯示,飾演贊恩的演員本身就是一個叙利亞難民,而這個故事,是他自己的親身經曆。他演繹的,是他過去的自己。

每一個生命的到來都是神聖且不可侵犯的,他們擁有被這個世界溫柔以待的權力。

所以如果沒有準備好,沒有條件孕育孩子,就不要随便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

相信還有無數難民經曆着如電影中存在的那些事,想象一下,觸目驚心。最後,我的願望是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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