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6日國家電影局發布通知‘低風險地區電影院7月20日可營業’。一時間,激動,興奮種種情緒接踵而至,評論區的網友更是直呼“終于等到你!”

現在,我想對關閉半年有餘的影院說一聲——

“好久不見”。

低風險地區影院的複工複産無疑是注入停滞已久的電影行業的一劑良藥,半年的時間裡,每天設備的維護,春節檔存儲的食品保質期還剩多少等等,每一項都在榨幹影院。

在經曆了嚴重虧損的情況之後,又有多少影院能熬過這個殘酷的夏天?

電影院複工開業時間公布後,我查閱着周邊影院的營業情況,所幸,平時常去的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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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我找出以往的電影票根,上面的字迹因為時間太久已經模糊不清,而疫情前在影院看的最後一部電影是《南方車站的聚會》

距此已經過去228天。

這些票根就像是對人的記憶一樣,玩着捉迷藏般的小把戲,彈指揮間,終會模糊。票根将記憶塵封,疫情将影院封鎖,回想起科長賈樟柯接受《紐約時報》時說的話——

“無論于何種艱難的境地之中,人類的思想仍然可以通過電影自由呼吸。在此危難時刻,我們需要彼此的言語和信念,通過電影突顯我們彼此的聯結。”

電影院作為電影的媒介 ,是都市快節奏生活下的靜谧之地,也是一個短暫又美好的藏身之地。

有句話曾言“電影是關注現實的藝術”,它們寄托着創作者對現實的思考和觀察,他們捕捉社會的微小層面,将深邃的思想注入影像之中。

無論你是去電影院觀看超級英雄,還是品味文藝青年獨有的騷氣,你或許曾在其中瞥見城市的蹤迹,亦或隻是短暫的蔽世隐居,沉淪後發現——

我們在一次又一次遇見光影的時間裡遇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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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老片重回視野的時候,我會因為前幾次看留下的情愫而流連忘返,後來看,則是因為我感受到這種情愫的稀缺。

念舊的人就像拾荒者,除了就地腐爛便是我醉欲眠卿可去,一眼就千年。

‘人間不過是你無形的夢

偶然留下的夢塵世夢

以身外身做銀亮色的夢

以身外身做夢中夢’

如果電影院散場之後恰逢下雨,看着夜色中凝固的高樓大廈,陰影下包裹的憂郁氣質,霓虹燈下的光暈會更加迷人,這時我用手指勾勒出景框的外延,去想像景框内的情節。

逃離喧嚣的塵世,我熱愛這種遊離在虛拟與現實的感受,“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短暫的時間裡,不忍宣之于口,我遇見了自己。

有太多的人,在娛樂方式匮乏的今天,被快餐式的社交充斥着他們的生活。而看電影,成為了放松休閑的不二選擇。随着電影人才的不斷湧現,觀衆也漸漸變得聰明,不再為爛片買帳。

而優秀的電影不是粉絲效應下的無腦炒作,也不是廉價獲取的資源銜接,在這個以作品說話的時代,内容才是王道。去電影院支持你喜歡的作品,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享受的事情。

在影院那些擦肩而過的陌生人中,你或許是客居他鄉之人,又或許是在市井小巷中的一位朋友。

你是我遇見的每一個人。

你曾央求破碎的記憶重組,又曾在漂浮的蔭涼下觀看夢似的風景,我們在影院聯結,被電影裡的電車軌道,舊物家什追魂攝魂,吟誦一首朦胧的詩,背着城市,在颠倒的意識流裡去體驗電影帶來的時代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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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銀幕暗下,與世隔絕,一桶爆米花,一杯可樂,兩個小時,不再出來。

當銀幕亮起,化妝舞會的面具摘下,我的靈魂出了竅,整個影院封鎖了我的心襟,戲夢人生,無處承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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