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兩極化

【銀河補習班】上映,很多人急了。

“一部親子電影,卻塑造了一個最差勁的父親。” 鄧超被評為“洗腦爸爸”。

“銀河補習班:素質教育不是靠自嗨實現的。”

“男主不做作業也能年級前十?荒謬絕倫。”

“《銀河補習班》:一場意淫式的中國素質教育。”

以上是摘自【知乎】和【豆瓣】的影評,但我看寫這類影評的人群不外乎這幾類:

一.辦補習班的,利益受損。

二.  校方,被指刻闆教條,名譽受損。

三.  死守傳統體制,把上北大清華當作孩子人生目的,價值觀受損。

四.  軍事化高考,“自嗨方式”與【銀河補習班】相反,尊嚴受損。

“傳道授業解惑,固然是傳道最重。但沒有基本的解惑,根本沒資格談其餘兩者。……鄧超是怎麼做的呢?什麼都沒做。若說「一直想就一定能行」是灌雞湯,一種善意的謊言的話,那他必須輔以相應指導。結果把匹配練習全丢掉,就把課本壘起來,告訴孩子每天解決0.1厘米就行。請問,學習是可以光看課本解決的麼?課本的内容重點分布跟單詞表一樣均衡麼?一個倒數的孩子沒有任何輔導就能馬上看懂課本麼?莫名其妙,荒謬絕倫!”(摘自【知乎】影評)

——請問,是教科書編得不完整呢?還是編得讓一個孩子根本看不懂呢?如果學校和家長過于看重課外輔導,不僅加重孩子負擔,反而讓他舍本逐末。

鄧超什麼都沒做,這種想法的人,大緻跟馬飛他媽、閻主任站在一隊,他們那可是費心費力、每天哼哧哼哧 “都是為了孩子好”,可結果呢?教出自卑、叛逆、不敢面對真相的孩子。

其它影評已不想再引用,總之一部片子能産生如此大的反響,導緻口碑兩極化,足以見得社會問題之深刻。

我在看完【銀河補習班】之後,湧上心頭的是兩個字:驕傲!就像片尾曲唱的:看銀河多浩蕩,那麼驕傲你和我分享。如果,我們每個人都活得真實、坦然,為親人、為自己喜歡的事情,全力去愛,全力奮鬥,當年華落幕時,我們會有多麼驕傲。

什麼是“毒雞湯”?什麼是真正的“毒藥”?

【銀河補習班】沒有給我們一個提分指南、高考秘籍,這可能就是某些人所抨擊的:鄧超除了灌一些毒雞湯,什麼都沒告訴我們。

到底,教育是什麼?家庭教育應該承擔什麼責任?

很多人現在已經領悟到,學習不難,難的是有沒有學習的動力?碰到問題有沒有挑戰的勇氣?是否有開闊的視野和胸襟幫助你找到方法?鄧超在影片中解決的正是這個問題,我們來看看鄧超的所謂“毒雞湯”:

“永遠不要停止思考,永遠不要服輸。隻要你不害怕,沒有人能擋住你的去向。”

“忘了那個賭吧,爸爸在乎的是,你的腦子是在睡覺,還是一直在轉。”

“有沒有想過,你長大了幹什麼?”馬飛說:“考清華北大呀!媽媽說過,認真學習,就是為了考清華北大,考不上就樓下賣煎餅。”爸爸大聲說:“NO,清華北大隻是過程,不是目的。好,那考上大學然後呢?記住,人生就像射箭,夢想就像箭靶子,如^-^果你連箭靶子也找不到的話,每天拉弓又有什麼意義?這世上有趣的工作多了去了,挑一個你最感興趣的,你就去想吧。”

“隻要腦子一直想,你就能做好地球上的任何事。”

“隻要你相信自己,好運氣就像哈馬狗一樣跟着你。”

“爸爸,像你一樣,永遠不認輸。”

“如果真喜歡一個東西,那就喜歡,誰說都沒用。對不起兒子,爸爸也隻是第一次學着當爸爸,所以爸爸也會犯錯誤。”

“要寫好作文,關鍵是要真,認真的感受這個世界吧,感受到什麼寫什麼,寫你相信的東西。”

“不管世界怎麼變,如果他們想每個問題都能想到XYZ,我們的孩子,就能主宰自己的命運。”

“學習難道不是一個人一生的習慣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座橋,把自己的橋修好,在我看來,是世界上最大的事。”

——如果說這些是“毒雞湯”,那麼能讓一個自卑、叛逆、迷途的孩子最終獲得人生成功、為國家作出巨大貢獻,這樣的雞湯不好嗎?。再看一下這些真正的“毒藥”:

“你怎麼這麼笨?”“這孩子缺根弦!”

“他本來就笨,這孩子就這樣啦,廢啦!你非得把你腦子裡那點東西弄給他,弄給他幹嘛呢?”

“我這全是為他好。”(馬飛媽對“當衆辱罵孩子”的回應。)

“不要忘了,煤球再怎麼洗,永遠變不成鑽石。”

還有閻主任一次次的“莫名其妙,荒謬絕倫!”,一次次打擊馬飛自信心的當衆批判、摧毀。讓我看到了舊制度的衛道士,看見新生事物,會像仇恨、像雷雨、像導彈一樣,摧毀一切新的生命。

如果是你的孩子,你願意讓他每天聽哪類話語?你又會向他說出哪類話語?

隻是生活中,很少能做到像馬飛爸爸這樣細心關愛、持久付出的人,煲不出這麼好的雞湯,所以才會對别人的成功嗤之以鼻。

每一個愛孩子的父母,不要低估愛的力量。正如劇中的台詞:每個孩子都長着一個神奇的感受器,他們就是能感知到大人對他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愛他。要相信,愛會創造奇迹!

劇情與現實

從劇情内容來看,【銀河補習班】影片中,通過父親的言傳身教:做地球儀、現場講授連通器原理、丈量課本尺度、買電腦拓寬視野、在草地上體會詩歌和作文、帶兒子去看飛行表演、洪水中鼓勵兒子自救、與閻主任的教育博弈,這些細節,比任何教科書都更有說服力。而父親找工作、賣血、賣手表、收破爛、為兒子頂住小流氓的圍毆,更将濃濃的父愛細緻地傳達出來,是愛成就了馬飛。

影片末尾,父子對當年橋塌事件想法出現了分歧,我佩服【銀河補習班】的就在這裡,它勇敢在最後來一波更深層的人性拷問,這不是所有人敢挑戰的、也不是哪本教科書能解決的問題。兒子最後在外太空展現的超常勇氣和智慧,為我們給出了答案,父親的教育是成功的,愛的力量,讓父子最後得以徹底理解和原諒。

而反觀現實,如果國人還不承認我們傳統教育體制的缺陷、迷失,那就是在自欺欺人。拿我女兒上初中的情況來說,省重點學校,6個班中2個班高分考入,4個班是業主招生。高分考入的每晚另有3個小時晚輔,任科老師免費輔導,但業主班無法得到晚輔的機會。全班44人,有近40人在校外補習。而學校老師對家長提出的問題回複是:“你家孩子某些方面确實差了點,建議去上些補習班。”“上課不可能每個問題都講得那麼細,要想拿高分,去上補習班。”如果你是這些孩子,是不是心都涼了?而且還有一個細節,剛開始,我想找就近的補習班,但苦于沒有渠道,讓女兒問問同學,女兒回來說,下了課,大家都拐着彎去上補習班,同學之前相互都不說在哪裡上,大家都把對方當成是自己的競争對手。後來我了解,确實如此,連玩得好的也不一定會告訴,大家都在想盡辦法找到好資源、同時也避免讓别人知道好資源。天啦!這才初二的孩子們,這樣叫他們今後怎麼學會合作?怎麼種下一生的友誼?想到這裡,有點宮鬥劇中細思極恐的感覺。

當然這隻是學校的部分情況,家庭教育中,我們更要反思,我們所倚仗的“都是為你好”——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可怕的借口了。我們讓孩子學會尊重,我們給孩子平等的權利了嗎?我們在訓斥孩子沒有獨立能力時,是否有意識幫助他們養成獨立能力?我們要孩子愛學習,是否另一方面又在摧毀他們學習的興趣?

另外,從人設來說,幾近完美。閻主任的刻闆教條、前妻的暴躁、其再婚丈夫的粗鄙,與馬皓文深沉而細膩的愛形成強烈的對比,顯示出構思上的強大張力。馬皓文确實是個驕傲的人,但他對妻子的臣服,讓我很感動。就連離婚後,前妻給他一個重重的耳光,怪他不送馬飛上補習班時,他毫無一句反駁,隻是說:“現在我無法回答你,有些事情,留給時間吧。”這樣的做法,實在很紳士,很少人做得到。

還有,一個人最開心的時刻,不是摘取榮譽的那一刻,而是與家人分享快樂。所以,不論飛船執行長顧星河、還是橋梁工程師馬皓文,在榮譽面前,他們隻想對家人說一句最樸實、真誠的話,這才是真正内心的幸福和富足。

電影為什麼而存在?它向我們描畫出一個行為榜樣、一種精神力量、一個民族的靈魂,【銀河補習班】做到了,盡管有人認為某些部分稍嫌臉譜化、粗糙,但整體來說,它反映了我們确已生病的靈魂。

影片内容

這部電影,講的是意外失聯的航天員馬飛,在人生最大的絕境裡,回憶起“最了不起的父親”。

曙光十六号航天飛船即将進入太空倉,首次參予太空飛行的馬飛,家屬座是空的,他的眼裡略過一絲憂郁、更多的是一股堅毅的力量。

由家屬座展開故事。畫面切換到1990年9月,第十一屆亞運會在中國北京舉辦,馬皓文擔當了亞運會火炬手,可是他卻因為在足球上手繪地球儀送給兒子做生日禮物而差點遲到。爸爸送給孩子生日禮物,對他說:“你長大以後,一定要做自己最喜歡的事。”

可是,在兒子剛接到禮物、亞運會火炬傳遞現場、萬衆矚目下,馬皓文負責設計的東沛大橋突然塌了。兒子還不懂事,天真地說:“爸爸,這個魔術真好玩,你能不能再變一次?”

時光穿梭到曙光十六号即将啟程,馬飛想起爸爸的話:曾經你告訴我,人生就像射箭,夢想就像箭靶子,如果你連箭靶子也找不到的話,每天拉弓又有什麼意義?

曙光十六号計劃太空航程兩個月,前面的57天,任務順利完成,飛船一切正常,但在距離返回地面還剩3天時,飛船與地球失去了聯系,飛船的中繼天線被太空中的碎片打壞。執行長顧星河對馬飛說,地球,我們是回不去了。“我還跟我女兒說給她摘顆星星回來呢,現在看來隻能她媽媽随便指着空中的某一顆星星說,那就是你爸爸的化身。”執行長問馬飛:“我從來沒聽你說起過你的家人,你又為什麼幹這個呢?”馬飛說,我能有今天,全都是因為我的家人,不是他,我絕對不可能成為航天員。故事回到1991年2月。

東沛大橋塌了之後,馬皓文入獄。其妻離婚。孩子要爸爸回去幫他修地球儀,爸爸說:隻要腦子一直想,你就能做好地球上的任何事。孩子等不到爸爸回來,在深夜裡還拿着手電筒向夜空照耀,怕爸爸的宇宙飛船看不到家。

再往後的日子,馬飛被其他孩子欺負,地球儀被打壞。而入獄的馬皓文也被獄友打倒在地。但孩子記得爸爸說過:永遠不要停止思考,永遠不要服輸。隻要你不害怕,沒有人能擋住你的去向。

1992年11月2日,馬飛走進家,家裡亂七八糟。馬皓文前妻馨予改嫁給鐵路局老孟。兒子馬飛在這期間變得性格孤僻,學習成績班上倒數第一。

在馬皓文出獄那天,發現家裡已經沒人了,自己像過街老鼠一樣被鄰居咒罵。馬皓文去找前妻馨予,撞見馬飛繼父老孟。碰巧老孟接到電話:兒子馬飛在學校闖禍了。三人趕到學校,教導主任正在操場的全校大會上,公開批評馬飛上課看武俠小說,馬飛被閻主任勒令開除。馬飛母親和繼父百般求告,閻主任回答,學校要的是分數、升學率。無奈之下,馬皓文在操場上叫住二樓的閻主任,要求跟他打個賭:将馬飛寄宿改為走讀,本學期趕到年級前十,否則接受開除。閻主任在馬皓文的激将法下,不得不答應。

好歹馬飛留校了。因為前妻馨予和老孟急于處理廣州的生意,馬飛交回給馬皓文帶。

當馬皓文問:一碗面這麼貴?以前不都五毛一碗嗎?店主說:那得多以前啊?!馬皓文方才驚覺,自己在裡面呆了七年。父子倆吃過一頓面之後,去勞動市場找工作,遭遇包工頭劉八兩的當衆奚落。自尊心被打擊的馬飛在橋底下問他爸:“你到底收了多少黑心錢?為什麼好端端的橋會塌?為什麼所有人都說你是大壞蛋?騙子?為什麼?”爸爸說:“也有人會說你是笨蛋、蠢貨、廢物,是嗎?但爸爸相信你不是,永遠相信你不是。親眼看見爸爸設計的橋塌了,是嗎?但爸爸這個人不會塌,兒子,相信爸爸。”

爸爸常說:“隻要你相信自己,好運氣就會像哈馬狗一樣來找你。”他那時靈時不靈的魔法,這次終于靈驗了。劉八兩承包的西郊老區改造,手下十幾個人都不知道怎麼找爆破點。兒子目睹父親輕松準确地定位出爆破點,爸爸告訴兒子,這叫做:連通器原理,初中物理會學到。拿到八百塊報酬和一份工作,馬皓文說:這是知識的力量。那一刻我想:是的,爸爸的橋,從來就沒塌過。——這樣的細節,比什麼教科書都更有說服力。

爸爸從徒弟呂大頭那裡拿到舊房子的鑰匙,幾年沒人住,小屋變得破舊、荒涼。馬飛看着門上畫的身高線:“爸爸,我比小時候高了這麼多。”馬皓文看到破爛的地球儀,一陣心酸湧來。

馬飛想着爸爸和閻主任打的賭,憂心忡忡。爸爸說:忘了那個賭吧,爸爸在乎的是,你的腦子是在睡覺,還是一直在轉。爸爸問馬飛:有沒有想過,你長大了幹什麼?馬飛說:考清華北大呀!媽媽說過,認真學習,就是為了考清華北大,考不上就樓下賣煎餅。爸爸大聲說:“NO,清華北大隻是過程,不是目的。好那考上大學然後呢?記住,人生就像射箭,夢想就像箭靶子,如果你連箭靶子也找不到的話,每天拉弓又有什麼意義?這世上有趣的工作多了去了,挑一個你最感興趣的,你就去想吧。”

兒子又問:“那我成績提高應該從哪一科開始呢?”差得還挺全。爸爸把兒子的書包拿過來,把所有課本摞在一起,拿來工程設計尺一量,“看看,才11厘米,到考試前,每天0.1厘米,我的天才兒子,能做到嗎?”爸爸看我時那種崇拜的眼神,讓我誤以為我就是少年霍金本人。”人生第一次,我有了想學習的沖動。“爸爸,那你現在就開始輔導我功課吧。”之後爸爸說了一句我怎麼都聽不懂的話“但是爸爸已經輔導你一整天了。”孩子問爸爸:“你是在工作嗎?我可以不用睡覺嗎?”爸爸說:“你可以上天,自己的事,以後甭問我。”爸爸說,家長怎麼說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讓孩子看家長怎麼做。我想,少年霍金如果每天連0.1厘米的問題都搞不懂,好像真的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從那時起,每天黃昏,我們都在田野上像瘋子一樣的奔跑。爸爸說:真正的學習要從興趣開始。我的身高每天都在增長,同時增長的,還有别的東西。每次媽媽問起我的情況,爸爸說:放心,我讓他在東沛市最好的補習班——銀河補習班。

馬飛期中考試從班級倒數第一升到了倒數第五名,爸爸大大地誇獎了兒子。兒子提出想要電腦,爸爸說有點中計了的感覺。回到家,爸爸卻挨了媽媽一耳光,她怪爸爸不送我去補習班,“他本來就笨,你非得把你腦子裡那點東西弄給他,弄給他幹嘛呢?”爸爸說:“他一點都不笨,我希望他學到的不隻是知識,還有思想、還有方法。”回答:有些事情,留給時間。

孩子的煩惱都是假的,一旦熟睡,全部遺忘。我根本不知道,爸爸竟然每天都在為錢發愁。爸爸去賣血、賣手表、收破爛,終于攢下錢來給我買了台電腦,看見它的那一刻,把我高興壞了。

班主任小高老師來訪,她擔心馬飛成績趕不上被學校逃汰,提出應該讓馬飛上補習班,應該每天預習、複習、完成作業。“别的同學做作業都做到晚上十一、二點,您居然讓他在家玩電腦?!”馬皓文問:“在孩子學習能力最強的年齡,每天學到夜裡十一、二點,這樣一學學十幾年,你真的不擔心他們身上那根負責學習的皮筋變疲了嗎?他們眼中那種厭倦,我們真的看不見嗎?”送小高老師回去的路上,馬皓文說:“你知道嗎?每個孩子都長着一個神奇的感受器,他們就是能感知到大人對他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愛他。”小高老師從内心佩服馬皓文深遠的教育觀念。可閻主任卻說:“小高老師,包庇一個壞學生,就是對好孩子最大的不公平。不要忘了,煤球再怎麼洗,永遠變不成鑽石。”

爸爸在送馬飛上學的路上,看到草地,突然湧出靈感,他讓馬飛去草地上感受,說:“你老是問我,看了那麼多的好作文,為什麼寫不好作文?那我問你,你喜歡穿别人的舊鞋子嗎?要寫好作文,最重要的是什麼?——真!認真的感受這個世界吧,感受到什麼寫什麼,寫你相信的東西。”爸爸說:“好好聞聞你身下的草地。你語文書裡的古詩:‘天階小雨潤如酥’。”兒子無聊地對下句:“草色遙看近卻無。”爸爸指着遠處的草地,“你看看,遠看是不是很綠?放近了好像沒那麼綠了。”馬飛驚奇地發現:哦,原來這詩是這個意思。爸爸說:“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世界本來就很美。”馬飛突然領悟了一些東西,站起身來向那片草地走去。爸爸跑開,跟他玩起了捉迷藏,誰知碰上了樹林裡一群小混混。馬飛被圍住群毆,父親跑來救他,讓他快點回學校。馬飛回到學校,一身污泥,閻主任正站在教室講台上生氣,搜出馬飛書包裡的航空模型,把馬飛強拉出去。此時,教室裡響起了讀書聲,“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裡馬;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故雖有名馬,辱于奴隸人之手……”航空模型從教學樓的高空重重地摔到地上,摔了粉碎。——極大的諷剌!

因馬飛表現不好,高天香老師被閻主任告知:記過處分,三年内失去轉正資格。當馬飛回家把這消息告訴馬皓文時,才發現馬皓文被打得鼻青臉腫。此時竟圍上來一堆鄰居,指責、咒罵、讨伐聲像冰雹一樣砸過來,爸爸徹底被激怒了,他嘶吼着:“你們想幹什麼?來呀!我不會認輸的,我不會認輸的!”最後那句話,不知道他是說給我聽,還是說給他自己聽:“永遠,不認輸。”

第二天早上,爸爸起晚了,看到我寫的紙條:爸爸,像你一樣,永遠不認輸。爸爸洗臉時哭了。

爸爸再次去提交申訴材料中的施工數據,請求對方開一個專業的安全報告,法院才能受理他的申訴。可是董局卻完全不理,爸爸在跑了幾十趟之後,終于忍不住與對方吵了起來,結果被強行拉走。爸爸剛到樓下,馬飛興奮地迎上來說:南海馬上要開航空展了!航天展、航空展、飛行表演,你看啊,中國最新制成的飛暴戰鬥轟炸機,爸,你看呀!”馬皓文終于控制不住,第一次朝兒子發火。馬飛非常委屈地跑了。

接着,爸爸向兒子道歉,告訴他:“如果真喜歡一個東西,那就喜歡,誰說都沒用。對不起兒子,爸爸也隻是第一次學着當爸爸,所以爸爸也會犯錯誤。”

期末考試越來越近了,馬飛擔心地對爸爸說“我盡力了,可是,前十名我肯定沒戲。”沒想到他爸果斷回一句:“漂亮,我等的就是這句話。”接着,馬皓文去找小高老師請半個月假,因為要去看航空展,缺的課他會補上。”小高老師急切地說:“不行,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請假,這可是馬飛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誰知馬皓文說:“不,這絕不是最重要的時刻。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應該均勻地散布在他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他必須知道人活着是為什麼。我在路上會給他補課,請相信,一個爸爸對兒子的愛。”但此時閻主任出現,說:“小高老師從現在起不再是馬飛代課的班主任,這位家長,請協助我們正常的教學工作。最後的複習沖刺階段,所有同學必須寄宿,由學校統一管理。無關人員,請離開學校。”

馬飛趁閻老師查完寝後,偷偷溜回了家。第二天,馬飛父子倆踏上了旅程。馬飛回憶說:“毫無疑問,那是我一生中最甜蜜的旅程,爸爸帶我去過很多隻在電視上見過的地方。我們晚上補課,白天旅行,我學到了很多書本上學不到的東西。等我們趕到南海市的時候,航展還剩下最後一天,飛行表演的票早就賣完了,但爸爸,在附件的一座野山上,找到了更有利的觀賞位置。”“我想:爸爸問過我的某個問題,我好像有答案了。”

回程時,爸爸睡着了,孩子第一次看見爸爸睡得這麼香、這麼甜,“我确信我是在那一秒長大的,因為我發現原來大人也是需要人照顧的。”兒子下車去給爸爸泡方便面,誰知回來時上錯車了。父子倆都跑下車找對方,卻碰上百年難遇的暴雨,在急促的人群中,爸爸瘋了一樣找馬飛,而馬飛被困在洪水中已經是第三天了。這時抗洪指揮官發出了警告:還有十五分鐘洪峰就要來了,全部人員撤離。爸爸被救洪士兵架着從河堤上拉下來,但他用力掙脫了士兵的手臂,搶過揚聲器,對着河堤叫道:“孩子,我是爸爸,馬飛,我是爸爸,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如果你能聽得見,看看你周圍有什麼,如果你可以聽見,看看你身邊有什麼,想辦法,動動你的腦子,你能出來,你能出來,馬飛,你一定能出來。”爸爸被士兵再次架下河堤,洪峰還有十幾秒就要來了。這時河堤中響起了口哨聲,一個孩子筏着木筏出現在洪水中。

在洪水中呆了3天的馬飛,他找到了一塊拆下來的門闆當木筏,沒有繩子,他找了一些床單破布代替。如何制作一個木筏,并不是任何一本教科書裡的知識,但這的确是一個十幾歲孩子有可能想到的,前提是,他要有獨立思考的習慣和面對生活的勇氣。馬飛獲救了。

馬飛向執行長申請出倉修複天線,但執行長不同意,這太危險了,很可能天線沒修複,人就丢失在外太空了。

期末考試,信心百倍的馬飛沒想到得了年級第65名。閻主任再次提出開除馬飛。在最後時刻,小高老師找來了馬飛的語文試卷。馬飛總成績641分,距離年級前十名隻差21分,現在唯一出問題的,是這張卷子,馬飛的作文被打了零分。

在馬皓文的争取下,閻主任同意讓馬飛當衆念一下他的作文——《不可錯過的時光》。馬飛的作文引經據典、有豐富的想象力和廣闊的知識面,從自己與父愛錯過的時光,談到一個國家錯過了科學發展的美好時光。提出科學興則國興的論點,向外太空開疆拓土、率先打造宇宙飛船的美好願意。如果我們每個人更加努力,那麼整個世界将會因我們而改變。可閻主任仍然說,莫名其妙,荒謬絕倫!标準答案非常清楚,中心思想就是要寫:如何珍惜學習時間?可這篇作文呢?跑題萬裡、東拉西扯,就是再打一萬次分,我認為也必須是零分。馬皓文說:“我反對,我不懂标準答案是什麼?剛才我聽這篇作文的時候,覺得很美、也很感動。美,有标準答案嗎?”閻主任說:“高考打低分的時候,你就知道有沒有。我現在可以給這篇作文打高分,可其他叛卷的老師呢,他們考不上大學,你們這些做家長的,難道就真的不怨恨我們這些老師嗎?我是從小山村出來的,63年考的師範,我是光着腳走進學校的,我們村的孩子從小到大都沒穿過鞋。我總是說,人生機遇隻有一次,你要不願做沒有鞋穿的孩子,那就要做對你面前的每一張試卷。”馬皓文回答:“您說的完全理解,你對孩子們的心思,我們也看在眼裡,那這樣吧,那我們來說說試卷吧。每個選擇題,都有四個選項:A、B、C、D,但是現實當中,在他們碰到問題的時候,會自動地跳出來這4個選項呢?知道ABCD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孩子們的答案裡面,還應該有EFG、HIJKLMN,不管世界怎麼變,他們想每個問題都能想到XYZ,我們的孩子,就能主宰自己的命運。”結果校長讓每位老師給這篇作文分别打個分。結果有3位老師給打了0分,還有3位老師給打了滿分,顯然按照新的教改理念,他們對這篇作文所展示的廣闊的知識面和豐富的想象力大加贊賞。另外還有打了20分的、25分的、28分的、還有打35分的,35分是我打的。我算了一下,平均分應該是22.8分。“我覺得,像這樣有獨立思考能力的孩子應該多一些,咱們的國家就會更好。”馬飛赢了!

大家走到樓下,正碰上學生狂歡,書本試卷被撕碎像雪片一樣扔向教學樓中間的地上。閻主任說:“孩子們辛苦了這麼些年,考出了好成績,高興一下,有什麼問題?”但馬皓文說:“如果剛剛考了高分的孩子們都迫不及待地要扔掉自己的課本和試卷,我很擔心他們是不是真的熱愛學習。學習難道不是一個人一生的習慣嗎?他們未來的人生……”“他們未來的人生是最棒的人生,比你這種人強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我的孩子們都是最棒的孩子,誰也否定不了我!你們都看見了牆上的那些照片……”馬皓文指着院子裡的瘋子問閻主任,“那他是誰?他是誰?”閻主任失控地叫喊:“誰把他放進來的?誰?把這瘋子給我轟出去!”“你現在要把他轟出去了,閻主任,您辦公室的牆上的照片,為什麼少了一塊?為什麼?”“這和你有關系嗎?”“博喻學校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沒有人敢說這個秘密,他就是您的兒子。他三歲的時候,被您從孤兒院收養,您用滿腔的父愛培養他,他也沒讓您失望,成為了博喻曆史上第一個全省狀元,八年前,把火炬遞給我們火炬手就是他。然而大二的時候,他人生第一次遇到了挫折,他考試考砸了,想找您聊聊,您根本不理他,這可憐的孩子,選擇了另外一條路。”閻主任痛哭失聲。“主任,您把一生都獻給了教育,您也是我最尊敬的長輩,我們都是父親,面對孩子們,我們能說這一切與我們毫無關系嗎?”後來的歲月裡,每當我遇到困難,我就會想起那個漫天飛紙的下午。面前的這點小事,有什麼了不起,我的人生還有那麼長。

2003年4月,張國榮逝世,當其它同學還在為此難過時,馬飛即将面臨高考。閻主任對馬飛說:“今年你是咱博喻學校唯一有希望沖擊狀元的學生,我有一個請求,你可不可以放棄報考飛行員?”“當年我和你父親不是打賭說要把你變成最優秀的學生嗎?我可以認輸,馬飛,你看,我都給你準備好了(獎牌),隻有你,才能替博喻,重新實現往日的榮光,就算主任求你。”馬飛回答:“可是我爸爸說過,人,一定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閻主任,對不起!”結果,在别的考生還在準備高考的時候,我就拿到了飛行員的錄取通知書。

十幾年一晃就過去了,我從飛行員變成了航天員,但爸爸就是不肯來看我。我們都知道,他心中最大的遺憾是什麼,直到那一年的春天。廣播報出著名物理學家史金森·霍金逝世,享年76歲。當時馬皓文在小面館吃面,偶然聽到裡邊老何和呂大頭在說東沛大橋的事,原來呂大頭背地裡貪污巨款,被老何發現,于是老何勒索呂大頭要錢。馬皓文聽完,坐下氣極而哭、忍無可忍,沖進去打了呂大頭,被關了10天,第二次上了社會新聞。

馬飛得到指令長通知,他被選為曙光十六号航天員,但與此同時,指令長告訴他,“知道上天會意味着什麼嗎?全世界的焦點,任何一點過去的事都會被無窮放大。能不能不再有這種新聞,我也是為他好。”

這時父親意外來到基地看望馬飛。馬飛告訴父親他入選上太空了,父親說“你就是最棒的!”重重地拍了拍馬飛的胳膊。“我再給你說個事兒,你會更高興,法院已經接受我的申訴申請了。你聽我說,還有一個更有利的條件,當年參予行賄的副廠長不是關起來了嗎?賬本在他手上,隻要他肯配合的話,爸爸這個案子,就可以翻過來了。”可馬飛說:“爸,你能放棄這事兒嗎?橋已經塌了,就算案子翻了,那也不會有實質性的賠償,頂多也就恢複名譽,這事要不就這麼着吧?除了你,還有誰在乎?”父親呆住了,馬皓文懂了兒子的意思,說:“謝謝您啊,這麼替我着想。”兒子馬飛笑着說:“這不就對了嗎?!我是您一手培養出來的,那我成功入選,所有的榮譽,不都是您的嗎?”“還有,你跟人家小高阿姨都結婚十幾年了,是不是得補辦個婚禮啊?”父親内心在說:“我是個驕傲的人”馬飛“啊?”了一聲,父親清晰地說出來:“我是個很驕傲的人,自從橋塌了之後,我這輩子,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隻有你,我的兒子,我覺得我的教育還是不錯的。很可惜,我現在才知道,我的教育是失敗的,完完全全的失敗。”“馬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座橋,把自己的橋修好,在我看來,是世界上最大的事。”最後一句,父親背過臉,帶着壓抑的哭聲說:“放心,我……我……我是不會影響你的遠大前程的,如果有人問起來,你就說啊……你就說,那老家夥,從關進監獄進,你們就沒關系。”

馬飛沒有通知父親參加出征儀式。

在太空倉裡的馬飛,看見書裡飛出來的小紙條:【爸爸,像你一樣,永遠不認輸】,于是走向倉外。這時執行長醒了,叫道:“馬飛,馬飛,你幹什麼呢?我命令你,快回來!”馬飛說:“指令長,該冒的險,我是不會錯過的。”最後,機倉的底座插片被接上,與地面的聯系得以恢複。馬飛在心裡說:“爸,你的教育沒有失敗。”

當飛船安全返回地面,指令長女兒興奮地叫“爸爸、爸爸”,馬飛憂郁的眼神在人群中掃視着,父親向他走來。馬飛說:“爸,對不起,我也是第一次學着當兒子。”他怎麼也沒想到,和朝思夜想的父親再見面,他居然會說出那句話:“這個魔術太牛了,能再變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