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覺得,活到這把年紀了,看“青春+運動競技”題材的劇,也許很難再合胃口。《榮耀乒乓》昨天上線,關于乒乓的專業知識,我不算了解,但這部劇裡運動員們的進階成長之路,倒是讓人有種真切的爽感。

畢竟,這類劇有一項标準:如果不能把人物身上那股“攔不住”的熱血激發出來,就會成為披着“運動皮”的偶像劇。而如果這種“中二熱血”處理得過于浮誇,不夠真實、貼切于角色,又會讓整個劇的觀感變得異常尴尬。

能不能把這項标準平衡好,直接關乎劇的成功與否。顯而易見,成功的例子并不多見。

慶幸的是,今年的《榮耀乒乓》,是一部内容創作為先、不炒話題、紮紮實實的國産劇,能讓人陷入追劇的熱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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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敬亭飾演的徐坦,外表穩妥乖巧。但在數個關鍵時刻,他都能跳出自我原先的設定,改變人生軌迹。

從小身患哮喘的他,起跑線比其他身體好的運動員要落後不少。即使經過嚴格的技術、體能訓練,仍舊在衆人中難以出挑,像是一個誤入“職業球員世界”的平凡人。

不受人看好,不被人期待,屢敗屢戰……對于一個乒乓球員而言,沒什麼比這些更挫敗。因此,劇集對他的刻畫,都集中在一場場“沒有退路的背水一戰”。

無論是大區特訓時最初的墊底,還是進入國家隊後的墊底,每次他都需要面對最無處可退的境遇,尋找自我在集體中的身份認同。

溫柔純善、不争不傲的他,每次都能在進入新環境後非常快速地融入集體,同時又要頂住集體中其他人帶給他的壓力。人物初期的“不自信”深入骨髓,印象很深的,就是他喊“飒”,沒到情緒就會喊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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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性格溫順不凸顯、後期努力逆襲的人設,在青春劇中其實并不少見,也容易演得套路。而白敬亭在劇中的表現,則讓我回味起了《平凡的榮耀》裡的“職場小白”孫弈秋,都是與他自身氣質适洽的角色。

善解人意的同時,又要時刻抓住每一次機會,留着堅毅的一口氣。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前走,用擅于計算的腦子打球,用溫潤的性格堅持。

白敬亭對徐坦這個角色的處理,讓其中的層次變得十分豐富,看起來感覺很舒服:穩重,然而并非無趣。以真誠的态度去面對生活,達到運動與人生之間的平衡。

腼腆的人同樣可以熱血十足,讓我們感到他的眼裡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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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魏洲飾演的于克南,則幾乎是徐坦的反面。

慢與快、平和與偏激、周全與率性的互補,在他們身上顯現得淋漓盡緻。

最初,他可能是個不容易讓我們理解的角色,性格過于狂放、自負。一開場,他就差點“搞砸”了自己的職業生涯。

但越往後看,我們就越會明白這個角色所要面對的困境源自何處。他不僅與徐坦構成了本劇的鏡像雙生關系,同時,雙方的家庭也有着鮮明的對比。

沒有人天生天賦異禀,“天才”于克南也是如此。對乒乓的信仰,從小就根植在他的家庭教育環境中。他的父親于戈,性格暴烈、缺乏耐心,嚴格規定他從小到大乒乓訓練的每一步,為此甚至不惜采取體罰等嚴苛措施。這直接導緻了他叛逆、與集體格格不入的性格問題。

另一方面,本身不善言辭與交友的他,經過常年的孤獨後,在國家隊擁有的第一份友情,便遭到了利用與背叛,這進一步加劇了他自身的“交友障礙”。久而久之,他順理成章地成了衆人眼中無法擁有前途的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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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乓給予了于克南明确的人生選擇,他也注定是天生的球員。但與此同時,現實何止是打球。當他對他人的“漠不關心”成為常态,乒乓也在某種意義上讓他的人生“窄化”。

看似堅強的外表下,他實則是将内心的陰影封閉起來,以滿身的銳刺示人。但這并不是他的本來面貌——他心中因創傷而被掩蓋的那份單純、善良,需要被徐坦等朋友治愈之後,方可顯露。

而這也是于克南這個角色有趣的地方。許魏洲這次飾演的,是被性格給枷鎖住的“天才”。這并不是一個簡單的、傳統意義上“我行我素”的飒爽角色。他需要的,是在未來的人生道路上解除這種孤島式的生活狀态,逐步改善自己的性格問題,尋找與上一代人和解的絲線,在徐坦等朋友的溫暖下融化心冰。

把這種複雜的人物成長動線演繹完善,是許魏洲這次令人期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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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裡的男三号劉石,演員選得也很有趣,是《我是路人甲》裡的萬國鵬。

舒淇之前曾說他颠覆了自己的表演觀念:“什麼叫演戲,到現在我還是不懂,我以為的表演,被路人萬國鵬給颠覆了。我被他另類的表演節奏帶着走,笑的是年少時的那股傻勁,哭的是被勾起當初奮不顧身的回憶……”

舒淇這番話,在常人看來也許是過于動情之後的感性判斷。但确實,萬國鵬作為演員的優勢,在于他的表演節奏非常另類,與科班出身的演員路數不同。

出身于橫漂的他,即使成為了爾冬升的“男一号”,并從此做上了職業演員,還是能保持自然、淳樸的鮮明特性,演戲有股帶着靈巧的憨勁。

這次他演的又剛好是一個與自身經曆相似的角色:來自地方隊,球風怪異的“黑馬神削手”劉石。起初,他隻是從地方隊選拔出的“特殊打法小隊”的隊員,衆人的陪練“磨刀石”。但憑借另類的“削球”技術和上進心,他留在了國家隊,迎來了自己第一個人生轉折。

出身農村的他,生活中單純直率、毫不自卑,面對嘲笑巋然不動,面對善意懂得報恩。這種稍顯程式的人設,在萬國鵬的演繹下反倒讓人特别信服。

時而懵懂無知,時而爆發激情與熱血,這些演繹總是讓人感到真誠,很放松、有幽默感的那種真誠,即使他本身演得并不放松也無關緊要。

基本上,我在這個角色出場的段落,都會期待看看萬國鵬會給出什麼樣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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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大多數人也同我一樣,之前從未看過同類乒乓運動題材的國産劇。可以說,這類題材的劇集,稀缺性和創作難度是同比的高。

如何讓故事有跨度、人物有深度,同時類型風格又能達到運動與青春喜劇的平衡,不浮華潦草、具備真實感。這些,其實全是主創需要面對的一道道難題。

就目前的開篇而言,《榮耀乒乓》給未來的同類國産劇打了一個“闆”,交出了一份不錯的答卷。這些青年球員的訓練、比賽與生活,既平行于現實,又高于現實,在劇集中被提煉成了有趣、立體的人物群像。在行進的節奏上,也控制得頗為刺激緊湊,少有廢戲。

适洽的選角,熱血而情深的少年意氣。做到這兩項,我就願意接着往下追《榮耀乒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