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愛你的人,

會像我一樣緊緊抱着你!

——《小偷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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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舊故麻袋

人們常說家庭是沒得選的,你生在怎樣的家庭,就會擁有怎樣的教育,獲得怎樣的成長,最後成長為怎樣的人。

最初,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當我看完《小偷家族》之後,對“家”又有了新的認識。

《小偷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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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電影之前,我想應該先聊聊導演:是枝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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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過那麼多的日影裡,除了《小森林》這樣純粹為了展示日常生活而拍攝的清新電影之外,隻有是枝裕和導演的電影看完能讓人心情舒暢,說是“舒暢”,其實用“舒服”來形容更為恰當。

與大多數人通過《無人知曉》認識是枝裕和導演有所不同,我是通過《步履不停》認識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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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知曉》至今還未觀看,打算再囤上幾年,等有了自己的孩子,感觸更深,那個時候再看這部電影,或許會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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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履不停》給我的感覺是靜谧和克制的,但電影中所有的細節都綿裡藏針,細細感悟,可以直擊人心。

是枝裕和導演從不浪費鏡頭鋪張去講述一家人的情感沖突,而是通過瑣碎的日常和留白,讓觀衆自己去體會電影帶來的奧秘,最終撥動你内心最深切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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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看《比海更深》、《如父如子》、《海街日記》都有同樣的感受,是枝裕和導演擅長用平靜的叙事來觸動人心,以“家”為單位,以“親情”為軸線,說不盡,道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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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複雜的情感,在《小偷家族》中達到了頂峰。電影乍一看,好似講述了一個簡單的故事,但實則内在包含的卻是“人間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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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棟破舊的老房子裡,住着一家五口,生活拮據,甚至有一絲苦澀,但這家人的家庭日常卻無比溫馨、快樂。

盡管這些微不足道的“小确幸”是“偷”來的,連家人關系都是偷來的。說“偷”其實還有些謹慎,毫不誇張地說,這一家子哪是什麼“小偷家族”,簡直就是“罪犯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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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的每一個人手上都“不幹淨”,偷竊、詐騙、殺人、誘拐、賣淫......按常理看,這一家人窮兇極惡,罪大惡極。但放到特定的社會背景裡,你會有另一番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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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竊是不可取的,但生活所迫;詐騙是不可取的,但形勢所逼;誘拐是不可取的,但救人危難;賣淫是不可取的,但無奈困苦;殺人是不可取的,但正當防衛。

當一切都有理可依,有理可據的時候,你不會覺得他們十惡不赦,你會産生共情,甚至會同情這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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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主線的推進來自一個小女孩,這個孩子,爹不疼娘不愛,在家不是被虐待就是被冷落,直到遇到了柴田這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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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好心帶回家,對小女孩關懷備至,小女孩也從一開始的戰戰兢兢,到後來的天真活潑,看得出來,在柴田家的這段日子,應是小女孩生活至今最開心的一段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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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給她取了新的名字,換了新的發型,教她新的技能,愛護她、保護她,讓她擁有開懷的笑容。

直到這件事情被揭穿,警察找上門,電影呈現給我的感受就是:痛并快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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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痛是生活底層的痛,沒有穩定的收入的痛,入不敷出的痛,無法過正常生活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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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被警察接回了原來的家,她的生活又開始陷入了無盡的黑暗裡,而警察和媒體,并沒有對小女孩的家庭進行後續的關注,隻是一味指責誘拐的柴田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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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偷竊、殺人、詐騙,所以早就主觀給出了判斷,這就是一群“社會混子”。處在那樣的環境裡,人的情緒很難不被帶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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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物兩面”不僅還體現在小女孩失蹤被媒體和官方強行冠上“誘拐”這件事上,還體現在這一家人羞于表達的情感上。

翔太看似叛逆,嘴硬,在最後的公交車上,他對着漸行漸遠的養父,默默用唇語叫了一聲“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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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看似平日裡沒心沒肺的對他們好,但在一家人去海邊玩耍時,對着家人的背影用唇語說了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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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些話沒人會聽到,對方也不會知道,但對于自身,一句唇語飽含了已經自己所有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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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他結尾處小女孩的處理,小女孩獨自一人在陽台玩耍,嘴上念叨着在柴田家生活時學下的口頭禅,她該有多想念那段輕松愉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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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一會,她趴在陽台向外看去......美好的生活在陽台之外,在家之外,這是多諷刺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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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最初,我認為“血緣”應是“家”的基礎,但事實卻告訴我們,一個家的形成并不是靠“血脈”維系的,而是靠愛來維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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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淺薄的主觀意識讓我有了這樣的概念,如果打破這樣的思維禁锢,之後再看,何以為家?唯有真誠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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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一生,父母或許真的是你無法選擇的,原生家庭是你無法選擇的,但生活你可以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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