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寄生蟲》創造曆史的喜提戛納金棕榈,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那部入選戛納午夜展映單元(非競賽單元)的《惡人傳》鮮有人提及。

對于一部主打犯罪、動作的韓國電影來說,拿到豆瓣7.6的高分,除了大紅大紫的馬東錫赤膊上陣的重操舊業之外,怕是警匪合作、司法漏洞才更令觀衆充滿震撼與深思。

一言不合黑政府、有事沒事就煽情,韓國電影的尿性怕是很多觀衆都曉得,不過,像《惡人傳》這樣如此明目張膽的把黑幫老大與熱血警探捆綁到一塊,共同對付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連環變态殺手,在大尺度見長的韓國電影中也不多見。

這種奇葩組合在創造了大量戲劇性的同時,也有意無意的将韓國司法體系的羸弱與無能數落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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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人無完人。在《惡人傳》中,沒人嚴格意義上的好人與壞人,大家都是生活在灰色地帶,為了私欲而奔忙和掙紮着。片中,黑幫老大張東秀、灰色警探鄭泰錫和血腥殺手姜敬浩,構成了相互利用又相互牽制的奇特“鐵三角”。

馬東錫飾演的黑幫老大張東秀,集商業頭腦和一股子狠勁兒于一身,嚴格把控着當地老虎機的生意,讓他大發橫财,卻也令警方和生意夥伴多了幾分忌憚。

被神秘殺手刺傷後,他一面利用警方查找殺手,一面利用殺手幹掉生意夥伴,可謂機關算盡、毫不留情,他自然是傳統意義上的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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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兒郎當的警探鄭泰錫(金武烈飾),則是那種遊離于體制之外、為破案不擇手段的刺兒頭。每天和犯罪打交道,讓他對罪惡見怪不怪,濫用私刑、故意找茬、與黑幫聯手,當然是“為了正義”必須付出的代價。

當法律制裁不了連環殺手時,他卻想到了讓自己搗毀的黑幫的老大投案自首的損招,并利用職務之便,給了張東秀報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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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敬浩是一名隐藏在人群中的普通人,在人畜無害的樣貌之下,随機殺人的快感、逍遙法外的成就感是那麼容易上瘾,讓他越來越瘋狂的愛上了殺戮。想不到碰上了黑幫老大和警察聯手,在巨大的刺激和對方步步緊逼之下,姜敬浩忙中出錯被捕,卻因缺乏直接證據(兇器、汽車等證據都是黑幫提供的,法庭無法采信)而面臨被輕判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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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壞家夥抓一個更壞的家夥”,片中的一句台詞,道出了《惡人傳》全員惡人的本質。

影片最後,似乎所有人都實現了自己的目的。

張東秀實現了複仇的目的,為了還自己被刺傷、助手被殺害的血債,在監獄中對連環殺手姜敬浩處以私刑;姜敬浩通過随機殺人的方式,獲得了殺人帶來的強烈滿足感,手裡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卻差點逃過了法律的懲罰;鄭泰錫破了大案,搗毀了黑幫,加官進爵之後可謂風光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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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無間道2》中的這句台詞,用來形容《惡人傳》裡的世界觀尤為合适。看起來,案子破了,壞人進監獄、好人受獎勵,随機殺人的姜敬浩、借刀殺人的張東秀和不擇手段的鄭泰錫,都為了自己心目中的“正義”而戰,然而,那些被他們直接或間接殺戮、傷害的人們,卻并沒有得到應有的“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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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惡人傳》可以說得更深刻,但連環殺手姜敬浩身世與動機的挖掘不深,人物關系的“鐵三角“,最終呈現卻成了“一頭沉”;為了自己的私利,遵循“以暴制暴”的森林法則,這對于講求公平正義的現代社會來說,無疑是莫大的諷刺,然而,全片卻沒有為此配合上從邏輯和内涵的強力支撐,停留在光鮮爽快的動作電影的“表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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