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乎如馮虛禦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無數次誦背《赤壁賦》,念這前半句所及《逍遙遊》中莊周所言“夫列子禦風而行”,後半句心中隻及《梁祝》化蝶。心中倒不是沒有蘇子的位置,隻是說,遺世獨立的,要麼先秦諸子,上古傳說,要麼虛無缥缈,傳說流芳。
《梁祝》這樣的故事,便是在少時魂牽夢萦,過多久也都讓我感覺得到,最動人的還是情的真摯。我鄙夷着以現世庸俗戀愛觀看待這樣真摯的愛情價值,卻也無時不刻選擇融入這個時代,屈服變化。變化是絕對的,我難以保證這樣的情感變個數十年,我們一輩一輩的愛情進化論不斷扭曲(自然是相對于現在)是否還會存在。所以我淩厲批判那些無腦買看點的劇本時,我卻從不想去犯曆史虛無主義的錯誤,規避指責這些經久不衰的傳說,我願意去感受現存殘留的那份“真摯”。
引起我看這劇激情的寬泛原因是因為這張海報,虛化的臉部,輪廓明顯,青衣白襯,一頭的金飾卻不是最紮眼的,卻是最奇怪的,紅唇由紅入紫,低眉的神态寫滿無奈與傷悲,我曉得的最為難過也盡然沒有表情,是同樣的生無可戀。《The Lovers》代之以梁祝二字,然而放進了預選片單,也如石沉大海從未開封來看,直到前幾天又聽越劇……
我翻出來,也是好多年前的港片了,本也是茶餘飯後的消遣,畢竟翻拍的經典大概率雷人令人暴斃(詳見前十幾年的《歡天喜地七仙女》以及07版《梁山伯與祝英台》)可是翻豆瓣,卻看到滿滿當當的八分,瞥了一眼導演,徐克。
故事上來就被限定在東晉,也俨然跟近代小說研究家蔣瑞藻先生最早提出的一樣,我不想講故事,除去梁祝的故事家喻戶曉之外,徐克導演也并不是那種換頭換尾的大改,但一說門閥制度,我頭就嗡嗡的,看起來故事要暗黑起來了。
(電影裡面沒有馬文才,不過之前七夕的時候,江南百景圖裡送了馬文才,挺可愛的,我決定讓他露個臉)
高三一年獨居的日子裡,或徹夜難眠,或釋放孤獨,便放起《梁祝》的小提琴協奏曲,最喜歡呂思清老師版的,情感上也是最讓我有感覺的。從前的日子裡,便隻聽過最經典的部分,也不知道完整的,高三一年下來,我也不記得自己聽過多少次,二十多分鐘的曲子,每一個彎彎繞繞,情起情落,如今也是記得清清楚楚。
想着梁祝的故事聽完《梁祝》,自生每一部分的情節,卻也并不盡然對得上,直到看了電影。
每一部分的情節多多少少都牽起小提琴協奏曲裡的悠揚,對應着歡快與傷悲,全然也對應起來,成為了那句“徐克你這是要我死”的根本原因。還是要感謝巫漪麗老師等作為新中國第一代音樂人的優秀,讓故事更為蕩氣回腸。
梁祝的故事沒有人不知道,也了解結局的悲哀,電影看下來,卻仍舊如靈魂洗滌,為之感動。
吳奇隆飾演的梁山伯,書生樸實的模樣惟妙惟肖,卻也不同于印象中呆頭呆腦木頭人的樣子,也不需要祝英台瘋狂暗示也感覺不出來。楊采妮就不必多說,驚為天人。
愛情,相較我并無發言權,但還是簡單的知道,喜歡了就是喜歡了,沒有那麼多的理由,也不需要太多跳脫。随着他們感情的流動,也無關擺脫封建禮教的宏大主題,隻是能感受到樸素的愛情,模樣難以言狀,卻不用說明,等心照不宣。
心也很亂,失去華麗辭藻以及清醒分析的思路方法,也竟覺無法匹配這樣感情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