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故事發生在上世紀60年代的美國,有色人種在白人社會中備受歧視。政府為了“保護”黑人,或者說為了盡量避免黑人與白人之間的沖突,《綠皮書》便是以此為目的而出版的。書中明确而詳盡的指出美國各城市中哪些場所允許黑人出入或者娛樂,哪些城市針對黑人又有哪些特殊規定,名義上是保障黑人的活動自由,但實際上卻是黑人的種族隔離指南。《綠皮書》從1936年初版發行以來,持續修訂發行了幾十年,是那個時期種族歧視的一個縮影。

正文:

大多數反應種族歧視這類現實題材得電影,大多會樹立一個弱勢角色,通過角色得悲慘遭遇或者角色得逆境重生來引發觀衆的共情,從而反映或諷刺社會現實。而,《綠皮書》中的角色,既不是弱勢的一方,也沒有坎坷的成長經曆(最起碼電影中表現得沒有),僅僅是因為種族(膚色)問題而備受不公正待遇,這種赤裸裸的,不加任何修飾的惡意,讓種族問題更具諷刺意味。

影片以一種十分快速自然的方式,引出主要人物。在影片的前20分鐘,分别通過兩種方式介紹主要角色:由故事構建的托尼形象,崇尚暴力,油嘴滑舌,有種族偏見,但很有責任心,是一個顧家的好男人;有環境構建的唐的形象,居住在音樂廳樓上,家裡裝飾得像非洲宮殿,衣着華麗,高高在上,是一個極有修養得音樂家。而整個故事,将這兩個差異十分明顯得兩人組合到一起,以巡演為線索,構成一部“公路電影”。

故事随着巡演的南下逐漸展開,以車為分界線,将沖突分割為内外兩條:車内,是托尼與唐兩人心境的變化,從互相抵觸到互相理解與尊敬,個體間的矛盾由大化小;車外,随着巡演地點的變化,種族沖突愈演愈烈,個體與群體間的矛盾由小變大。從個體身上,我們能感受到人與人之間是能夠達成互相理解的,但在社會層次上,又讓我們感到種族矛盾始終無法調和。甚至,對種族的偏見,也體現在被“偏見”的黑人自身上,當“應該”與“不應該”,當“黑人是這樣”或“不像其他黑人那樣”在影片中反複被提及是,您能感受到一種特别直白的諷刺,如一記耳光打在那個時代的臉上。

可以說這是一部非常政治不正确的電影,它将那個時代最醜陋的部分直接展現在觀衆面前,如同表演是的唐,在演出結束後,總是要多彈幾個樂符來糊弄台下所謂“高貴”的白人一樣,諷刺着那個時代。影片的最後沒有直接給出唐巡演所帶來的影響,但在影片結尾,警察提醒爆胎,故事在聖誕節溫馨和睦的聚會中結束,也算是給觀衆一個很好的慰藉吧。

尾巴:傲慢?還是偏見?

影片中反映出對種族的偏見是非常直白的,人們把音樂家的才華和外表分開來看。台上,欣賞他的音樂,台下,本質就是一個“黑奴”。然而,這種偏見僅存在白人身上嗎?并不是。影片對唐的塑造其實就是一個非常矛盾的點:他是一個黑人,從小就接受白人的教育,也正因如此,他的膚色讓他融不進白人社會,他的修養讓他回不到黑人社會。甚至,在高等教育的影響下,唐的傲慢,讓他有意無意的規避所謂黑人的“習慣”。不聽黑人音樂,不吃黑人食物,不玩黑人的娛樂項目。這種對黑人習慣的“不認同”,大多來自于白人社會中普遍存在的“偏見”,而且比白人的偏見來的更加嚴重和深刻。唐始終是孤獨的,作為觀衆,能切身感受到唐的那種不快樂,這種不快樂源自對自己身份的不認同,而身份的不認同則源自于唐内心的傲慢和偏見。好在,在影片中,他遇到了不拘小節、圓滑世故的托尼,在托尼的影響下,唐一點點嘗試“黑人”的東西,逐漸的接受自己。在影片的高潮部分,托尼拒絕了最後一張演出,帶着他去“黑人”的酒吧喝啤酒吃炸雞,當唐放下一切架子在一架破鋼琴上彈起“黑人”專屬的爵士樂時,那一夜,是片中唐最快樂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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