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熱鬧,看着看着就哭了。
飄飄說的是最近黃磊的熱播劇,《小歡喜》。
在diss了小陶虹的“私生飯式”育兒,吐槽了《小歡喜》一點都不歡喜之後。
大家夥又開始盤算起了劇中人物的财産。
結果算來算去發現,劇裡的三戶人家,個個“非富即貴”。
當即豆大的淚水就掉下來。
今天飄飄就當一回“仇富”鄰居,帶大家盤算盤算《小歡喜》裡,三戶人家的家産。
先從最窮的一家說起。
方圓(黃磊 飾)童文潔(海清 飾)一家。
方圓失業前,是法務經理,童文潔是财務總監,一月開銷小5萬。
妥妥的北京戶口。
不動産,一戶接近200平的房子。
劇中給出的是6萬塊一平,保守估計怎麼也得值個一千來萬。
家裡七七八八的存款,算起來有92萬。
完事為了孩子高考,還每月一萬二(熟人價)在學區内租房,大房子空着。
為他們哭了半天的飄飄發現,我不配。
最有“權”的一家,季楊楊家。
季父是北京區領導,季母是天文館館長,屬于“高幹子弟”。
但有錢的,還是他舅舅。
法拉利讓季楊楊開着玩,小外甥牛逼轟轟地開到學校,還讓同學劃了一道口子。
扒了一扒這輛車叫F8 Tributo,價格嘛,也就小300萬吧。
再是最有錢的一家,宋倩(陶虹 飾)喬衛東(沙溢 飾)一家。
媽媽宋倩是補習班金牌教師,名下五套房,不僅都是學區房,還是“piapiapia”短期内一下子入手的。
海清為民聲代言發起了靈魂質問:不是,你哪來那麼多錢?
陶虹一臉人生赢家式的雲淡風輕:那時候便宜鴨。
為了女兒喬英子補營養,一天要吃一個海參,宋倩自己也吃一個,也就是一天要吃兩個海參。
這還沒完,喬家還有一個隐形富豪,那就是宋倩的老公喬衛東。
買給英子的玩具,都是小一萬的樂高,和天文望遠鏡這種級别的。
被小區裡的物業經理認出來,立馬畢恭畢敬地叫一聲喬總。
發現沒?
這些年國劇的主角,還真越來越“中産化”了。
描寫人群,說是都市白領,卻鮮少有搭乘地鐵公交的鏡頭。
一出門,基本都是人手一輛車。
相比國劇,日韓劇裡就有大量白領搭乘地鐵出行的場景。
《都挺好》裡,蘇明玉是中産階級裡的精英階級,設定就是忙得飛起,但從不差錢,十幾二十萬的随手都能拿出。
劇情往後走,蘇明玉公司出狀況,有失業危機。
大家夥正為她的經濟捏一把汗,立馬跳出來一個開私人定制餐廳的石天冬,一把攬實了蘇明玉:我養你。
我失業了你養我啊
養啊
我……我還是擔心擔心自己這個月的花呗吧。
過得算是最差的蘇明成一家。
老婆麗麗是注冊會計師,工齡三年以上,網友分析工資是兩萬往上走。
加之麗麗本身原生家庭就是中産家庭,富養長大的,算是一個小白富美。
蘇明成工作差一點,劇裡是二本畢業,但有穩定工作。
加上蘇母補貼,有房有車。房子估計有三室一廳,保守估計100平是有的。
車子是牧馬人,市場價怎麼也要三四十萬。
劇裡設定是夫妻倆都愛買奢侈品,扒一扒麗麗的化妝台和衣櫥,衣服多是SNIDEL、GUCCI,包包鞋子是CELINE、YSL,護膚品是嬌蘭……單品均價1000起步吧。
和《小歡喜》題材相近,都是寫高考和家庭的《少年派》,主角學校直白赤裸,就叫精英中學——升學率極高,富二代雲集的一流中學。
接孩子放學的,都是豪車。
由于宿舍過于豪華,開播時還被吐槽不接地氣。
來品品這個,可能比自家卧室還精裝的夢幻公主四人間。
《我的前半生》,講的是女性從家庭回歸職場之痛,但來來去去,也都是雲端上的人們的愛恨糾葛。
回歸職場的确是挺煩惱人的,但對主角來說,也就是從一個富有中産掉到另一個小康中産而已。
别忘了,羅子君和陳俊生離婚後還有撫養費。
處境也不過是,從随手買五雙八萬塊的鞋。
到換一身職業裝,加了個美名其曰“沖業績”的名目,讓陳俊生又送了兩雙最貴的鞋子。
無論經曆着什麼愛恨離愁和現實之殇,對于國劇主角來說,經濟的底線,編劇永遠會幫他們守在中産以上。
随着國産熱劇主角愈加“土豪”,飄飄注意到,有人開始這樣感慨——
國産劇通病:現實題材,選非現實人物
設定懸浮、沒普通人樣子
甚至是——
接的是那個階層的地氣
你問哪個階層?
中産階層。
坦白說,若說如今的國産劇,是否更多在講中産階層的故事?
據飄飄的觀察,是的。
最起碼,有這樣的偏向。
但,這是件純粹的壞事嗎?
也不一定。
影視劇的設定,某種程度上,反映的是市場的選擇。
而市場的選擇,其實也是觀衆的意願。
觀衆通常愛看怎樣的生活劇?
和自己同處一個生活水平的主角,貼近自己生活的故事。
而創作者會想要講述怎樣的故事?
也是自己的時代,自己的生活裡,那些真聽真感的悲歡愁苦。
但,随着影視行業越來越賺錢,以及,越來越多人的生活條件和狀态在改變,故事和主角的設定也在變化。
曾經觀衆懷着近乎仇富的心态,追捧家境不好、但堅韌不苦情的杉菜和她的愛情,家境良好的女生,經常被設定成不善良的女配。
而現在,看家境、能力雙優的女主收獲一場勢均力敵的愛情,我們也會嗑到上頭。
經濟基礎,是會影響文藝創作的主體的。
當中層群體不斷擴大,有關他們的故事會更多地被記錄。
與其将這看作一個需要去判斷對錯的問題,飄飄更願意把它當成一種現象。
它自然發生,且并非毫無因由。
所以,再去看被诟病“不真實”“懸浮”的國産劇。
有些,飄飄依然罵得底氣十足。
因為它們的不真實,來自于邏輯的不自洽。
比如拗着普通人設,幹着有錢人的事。
《微微一笑很傾城》女主的普通大學生宿舍
《戀愛先生》裡,收入不過一萬五的白領江疏影,分手搬家後,立刻能在大城市置辦一屋子家電家具。
可有些劇,飄飄也想zqsg地喊聲冤——
主角越來越有錢、都是中産,就是懸浮嗎?
不是的。
比如《小歡喜》,老北京出身的三個中産家庭。
生活狀态的體面,明明白白。但體面背後的憂慮,也實實在在:
海清黃磊一家,表面住着首都寬敞的學區房,生活開銷也不含糊,但這種穩定中透着脆弱,一旦失去工作,碰到意外用錢的時候,就會捉襟見肘。
陶虹家,雖有五套學區房,生活不愁,但對教育孩子的殚精竭慮,也絕非無病呻吟。
包括季區長夫婦,長期的忙碌無法陪伴孩子,以及在花費上的謹小慎微,都是符合其身份的“煩惱”。
原生家庭、親情的掙紮、現實又殘酷的高考,本就是普适性的煩惱,與任何階層無關。
《小歡喜》對家庭教育、高考焦慮等問題的描畫,是很細膩的——
大城市中解決了“苟且”的中産家庭,也在與不易的生活對抗。
當他們與生活碰撞時,這樣的煙火氣同樣真實而生動。
說白了,不是如今的生活劇懸浮了,隻是這真實,不一定是你的真實。
而飄飄以為,隻要是真實,就有打動人的能力。
從《歡樂頌》到《都挺好》,我們開始讨論原生家庭;
從《少年派》到《小歡喜》,我們開始關注教育焦慮;
“真實”和“情緒”,隻要本身自洽,并不會因為“階層”,就不互通。
當年白居易聽完琵琶女經曆,将對方視為“命運漂泊”的同路人,若人間悲喜不相通,又何來絕句“相逢何必曾相識”“滿座重聞皆掩泣”。
所以,如今那些,看劇總是異常執着于“普通人”和“有錢人”的觀衆,才真正該反省了。
不是劇沒有傳達普通人的悲喜,而是這類觀衆,缺少共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