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散場後,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在街燈的投射下,影子時長時短,伴我走過回家的路。依稀記得小學時,學校禮堂裡看電影的情景,覺得光影很神奇。長大後,成了影迷,放映也從膠片變成了數字,但觀影的儀式感卻從未改變。于是,看電影成了一種默契,影迷愛看電影,導演們愛拍看電影。無論哪個年齡段,國内國外導演都愛拍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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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姜文的《陽光燦爛的日子》,到王一淳的《黑處有什麼》;從路陽的《盲人電影院》,到周洲的《花這樣紅》;從費裡尼的《阿瑪柯德》,到托納多雷的《天堂電影院》。關于看電影的電影,我第一時間就能想到這麼多部。而今天最讓我興奮的,是終于看到了張藝謀導演的《一秒鐘》,這也是一部關于看電影的電影,甚至可以說這是張藝謀寫給電影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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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本片的第一直觀感受就是片子選角很棒了。新晉謀女郎劉浩存明眸善睐,靈動又可愛。有《我的父親母親》裡的章子怡、《山楂樹之戀》裡的周冬雨的韻味;本片的扮相又很像“英雄兒女”裡的王芳,算是人物在電影内外的互文關系;範偉飾演的範電影,用寥寥幾場戲,就勾勒出那個時代裡“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形象;張譯的娴熟與優秀自然也不必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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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個個性格鮮活的人物,給電影增色不少。而電影的核心故事,則是關于情感,更準确的說是父女之情。這層情感,與《歸來》一脈相承,甚至在觀影時,我曾一度聯想,片中張九聲經曆的,不正是《歸來》裡陸焉識所經曆的嘛?同樣是難以調和的父女關系,同樣是關于父親的故事。所以縱使片子裡核心動機沒有拍,但我覺得該在的其實都還在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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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的取景地是敦煌市,一望無際額沙漠,在電影畫面中有着十足的美感。同時它也是隐喻,隐喻那個慌亂、複雜的年代。電影最後,膠片被沙子掩埋,這告訴我們,回憶如流沙,會一點一點被埋起來。但被掩埋并不代表遺忘,代表的是永恒。這個稍有缺憾的大結局,其實是完美的,到底張九聲和劉閨女是父女,還是朋友,我相信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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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看電影的儀式感,在片子裡有非常直觀的體現,甚至做了很多戲劇化的處理。除了搶修電影那段,印象最深刻的,莫過于片中觀衆們齊唱“英雄贊歌”,每個人都不說話,都在認真看電影,這是我看了這麼多場電影中,隻有電影節,亦或是資料館的觀衆才能做到的,所以在看到這些部分的時候,我的内心充滿感動,仿佛我也在禮堂跟他們一起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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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裡,張九聲的一秒鐘太短,還沒開始看就已經結束。電影外,我覺得《一秒鐘》這部電影太短,看一遍還不夠,還需要買票二刷來體會裡面動人而精彩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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