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生命科學研究者,筆者一直在試圖理解生物本身的奧秘,在驚歎生命進化完美的同時,也不禁會想起人性中不完美的地方。電影開始司馬光的《訓儉示康》中的,古人的“完美”和今人的“不完美”,也體現了人性不完美的現實。而進化不完美的地方往往是花費我們最多精力的。相對于鼻子耳朵眼睛的部分,牙齒是進化不完美的地方,但是就是在這種不完美的事情上,我們花費了最多的精力,很少的醫院是五官的疾病,但是牙醫卻攫取了最大的利益。一年一次體檢檢測很多的器官,但是半年就要洗一次牙,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在這裡說明一下呀,筆者自認為也是“病态”家庭中的病人,因此看事情的角度可能迥異于一些人,或者呈現中更多的病态。就好像媒體在究問為什麼李健沒有孩子的時候,李健的回答是,覺得自己還沒有優秀到需要繼承。很多時候筆者也是有類似的想法,雖然上了大學,讀了博士,出了國,但總是覺得自己太多的問題,更多如此“病态”的人反而會增加社會的不完美,一個人空空如也倒也挺好。但是父母好像并沒有看透如此。

說了那麼多廢話。目的就是如果評論有違您的看法,還敬請見諒。

看到這樣的一部電影,陽光普照,五味雜陳倒是真的。何嘗來說,這不是一個“病态”的家庭呢?對于這個電影的理解,最重要的可能就是他的那條短信。雖然從地理學的角度來說,并不是很正确(霧都倫敦的陽光可能就不及法國南部的沙灘來的多,所以陽光也不是公平的。),但是這并不影響這句話對整部電影的诠釋。許光漢飾演的哥哥,說到去動物園那天的天氣,說到每個人都有陰影,但是他沒有,而在前文中,也是處于陰暗中的司馬光看到了砸缸的光芒萬丈的司馬光,司馬光也是有自己的陰暗處,雖然我不知道他說的陰暗中的司馬光是什麼意思,也許就是覺得司馬光是一個虛僞的人,說這喜歡簡樸厭惡奢侈的事情吧。

他也說他弟弟是有陰影了,從一開始就是愛哭的孩子有奶吃,他喜歡坐母親的自行車,有時候一騎就是兩三個小時。可能是回到了家裡,大家的目光都被更加優秀的哥哥所吸引,反而自己的關注就會減少,隻有央求母親騎車載自己的時候,才會有母親獨處獨愛的機會吧。而去了小學不開心,更可能是發現,自己的努力也不及哥哥之萬一,造成了自己的困境。而這種困境又是自己無法和父母抱怨的。筆者家中有個妹妹,很明白那種成績出來之後父母就會拿來比較的情況。這種比較既造成了弟弟的困惱無法自拔,也造成了哥哥想要完美無瑕。而這種比較中,哥哥隻能拼命的努力,來不辜負父母的“殷切”,而對于弟弟來說,再怎麼努力,也不及哥哥,也就逐漸不要再努力,索性甚至破罐子破摔。徹底把自己的陰暗展現出來。

他也提到他的小女友的陰暗面,我不認為他是指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反而可能隻是在看大猩猩時的膽小。這種膽小可能在哥哥看來也是不可表現出來的。即使在大猩猩拍玻璃的那一次,他有一激靈,但是終究沒有表現出來。

他說他沒有沒有陰影可以躲避,到處都是陽光普照。這個不是很可以理解到底是什麼意思?到底是他自己表現的陽光普照,還是其他人給予自己的陽光普照呢?從常規邏輯推測是第二種,就是其他人給予自己太多的陽光,所以無暇躲避。但是我更認為是第二種,是他自己表現的陽光普照,讓另一個陰影的自己無法躲避。就好像我們常說的燈下黑一樣,陽光的存在讓我們往往忽視陰影的存在。晴空萬裡的天空飄來一朵薄雲,這個薄雲是無法掩蓋太陽的光輝的,但是忽略它的存在,可能就忽略了即将的傾盆大雨。而對于這個家庭來說,就是大兒子的死亡。

他的死亡,有的人說是抑郁,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麼是抑郁的表征,抑或者很難看出來。但是他真的是抑郁嗎?還是不堪重負的選擇?後者感覺說服性更強。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可能就是說“對不起”的他的“準女友”。他表現的陽光普照,表面的自己赢得了自己喜歡人的喜歡。但是這種喜歡會不會因為自己陰暗面的暴露也蕩然無存呢?他看的很清楚,在弟弟表現出陰暗面之後,他的父親是怎麼表現的,甚至不願意承認他是自己的兒子。因此可能在内心中哥哥就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表現出陰暗面,無論在父母還是在其他人面前。而現在“準女友”的出現,也讓這種壓力急劇增加,他更要表現的陽光普照。

他的多面表現,父親的好兒子—好好學習;母親的好兒子—分擔煩惱;弟弟的好哥哥—帶女友來看他;準女友的好男友—要有男友力。種種完美的表現讓他感受到自己隻是他們對于自己應該有的樣子的投射。如果自己不是這個樣子,可能這種感情則不複存在。父親會像對待弟弟一樣對待自己,母親會更加的忽視自己,兄弟的感情會更加的淡泊,女友也不會喜歡自己了。在這種壓力下,留下一個完美的自己何嘗不是一個對他的解脫呢?他的悲劇并不是個人的悲劇,也不是一個家庭的悲劇,在人與人相處中,太多不完美的家庭都在産生“新的病人”。他隻是衆多“病人”中的極端體現。

筆者很喜歡說一句話,雖然不一定正确,就是“如果你像我一樣了解我,那麼你也會像我愛自己一樣愛我”。很少的時候我們才會展現真實的自己,更多的自己包裹在層層的繭縛中,逐漸讓自己窒息。雖然标題有“病态”,但是并不是真實的生病的意思,而是人性和人心的那種複雜和不可穿透性。相對于其他社會,我們的社會在過去的四十年經曆了太多的事情,每一代人的想法幾乎完全不同,從祖父母輩想怎麼生怎麼生,到父母輩,想怎麼生偷着生,到我們這一代,要怎麼生都不生。社會在極短時間内的迅速變化,生拉硬拽式的牽着家庭前進,最終都變得支離破碎。

在看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的時候,筆者就想到,小農經濟破産的社會,“每個人都是布恩迪亞,每個城市都是馬孔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