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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東方國家存在這樣的魔咒,在小城鎮長大,總有一些人對繁華的大都市有種征服的執念,說的正能量些,可稱之為夢想,倘若沒那麼冠冕堂皇,就叫野心吧。野心不是每個人都有,野心通常是隐蔽、拘謹的,但對癡迷它的人而言,其能量足以撼動那些個體的一生。

齋藤绫就是這樣一個有野心的姑娘,出生于日本本州島東北部的秋田縣,畢業于地方院校秋田大學,生活節奏已是二十年如一日的緩慢,看到和她一樣出身背景的女孩子們談論戀愛、婚姻的話題時,那種在秋田按部就班就能唾手可得的幸福,讓绫感到冗長的無聊與絕望。她是一定要逃離這裡的。

一、被野心驅動的人生,绫到底在尋找什麼?

還記得劇裡的高中畢業季,每個學生都會接受老師一對一的采訪。

“齋藤绫,請你考慮一下,你将來想做什麼”?被問到今後打算時,绫是迷茫的,不過她内心一直有個不夠具體的念頭,她想成為一個備受羨慕的人。思量一番,她不斷反問自己:真的會有被人羨慕還不高興的人嗎?

其實細想一下,我們很多人在高考填報志願選擇專業時,和绫類似,也并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歡什麼、想要什麼吧?于是在現實的泥沼裡一步步被命運推着走。

從秋田完成大學學業後,绫終于要去往東京。“拜拜了,地方的都市”,绫感到期盼已久的興奮,因為在她看來,東京的機遇像石子一樣遍地都是,不管是怎樣的石子她相信總會拾起。她整理了衣着,笑着面對鏡子裡的自己,天真地相信“可愛即正義”。不過這幼稚可笑的認知,很快就在東京街頭被糾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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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自己走在原宿街頭就能被星探挖掘,結果路邊行走的普通東京氣質女孩,都能比绫更容易被選中為攝影模特。绫進入到一家中産階級品牌的服裝設計公司,做着最初級的倉庫訂單管理工作,绫的薪水在找租房時也被房屋中介嫌棄,“房租再高,也不要超過工資的三分之一。面對現實吧”。經曆一系列現實的沖刷後,绫也不斷調整着自己。

初到公司,作為新人,绫開始接觸到兩種女性人生觀:第一種是大多數選擇的——比起過于辛苦的職場競争,她們更熱衷于參加聯誼派對,把自己能順利嫁出去,從此以家庭為重心。第二種就是努力工作,覺得自己能力強,慢慢轉換成職業女強人的一類。绫的貪心也從影片獨白告訴我們:她兩種都想要。

在事業攀登方面,绫主動和品牌策劃的主管有希熟絡起來,隻因這一領域才是大家公認崇拜的真正時尚行業,绫就有機會接觸品牌策劃的實操層面。不過有希卻因為自己的小三身份被辦公室敵黨涼子揭發,公司決定發配她到九州的工廠。對绫而言,恰是另一種可能,也正是這一次人事調動,她才逐步成為公司品牌策劃的中流砥柱,升職後也成了衆多女同事嚼舌的對象。

情感方面,绫剛搬來時認識了同在三茶街區租住的植樹,植樹也是秋田縣人,溫暖、大方,給初到東京的绫很多恰到好處的關心,他們每天一起逛街做飯,就這樣很順利的交往着。故事的轉折,發生在一個甜膩祥和的清晨,绫突然看到自己那件早已起球的内褲,感到一種悲涼襲來,意識到這樣的平淡不就是秋田生活的翻版嗎。自己來東京的初衷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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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到底是事業和婚姻歸宿兩種都不放棄的人,她也始終關注着公司女性聯誼的動向,那是她們找到如意郎君的好機會。

绫決定快刀暫亂麻,和東京的第一任男友和平分手了,她搬到了更時尚的街區惠比壽,也很快加入到聯誼大軍陣營。老家在目黑區豪宅的年輕商務精英隆之,成了绫的新男友,每當聽他講述起自己的經曆,绫總是帶着羨慕嫉妒的眼神。為了和隆之在有名的米其林餐廳約會,她花了好幾倍工資的錢置辦一件高檔連衣裙,分期付款的利息讓店員都覺得誇張。可是終究被隆之的背叛打臉了,隆之為了去紐約獲得更好的晉升,需要以結婚赢得的良好信譽度,很快選擇了和自己門當戶對的富家女美愛。

可以說,绫每次都在被大衆的眼光注視着。即使被分手,她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在感情生活裡尋求的被羨慕,是一場欺騙,是一個虛榮的幻覺。

其實绫對事業的追求倒是相對明晰的,在付出足夠努力沒有得到加薪時,她毅然決然找到了新機遇,果斷跳槽到了更大的公司GUUCI。绫幸運地受到獨身主義的女上司安奈提拔,對工作投入了更飽滿的熱情後,順利獲得公關經理的職位,實現了人生的新進階。

去GUUCI面試的路上,她被一家高檔的和服店吸引,邂逅了有品位的已婚老闆,在老闆的暗示指引下,她也接受了更為精緻有檔次的人生體驗,心甘情願介入到一段婚外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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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個時候卻成了她三十歲拐點的迷茫期,和前同事們聚會時看到大家都在曬娃的照片,心中不免感到失落,或許一個穩定家庭才是女人的最好歸宿吧,她選擇了和服店老闆分手。

人生往往有這樣的諷刺,你擁有什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好像也丢掉了什麼。可是貪婪和欲望本身就是沒有底線的,绫的選擇都是因為自己想要成為那個備受羨慕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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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兜兜轉轉,绫到底認識了什麼道理?

婚外戀結束了,調整心态後,绫認為自己算是大齡未婚了,也不渴望能有偶然的機會認識異性,于是一門心思為尋找結婚對象做出理智的規劃。她幾乎每天都認識幾個不同的異性,婚介所的工作人員勸她放低要求,建議她的穿着不要太奢侈,會讓男人覺得有壓力,打扮要更年輕些……

绫總算主動接受了命運,選擇了一個普通的中産收入者結婚,可是婚後卻發現他隻是和大多數男人一樣,希望回家能有個照顧他飲食起居,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了解到對方并非在婚前說會支持理解女人的丈夫後,絕望之餘,丈夫也坦白了外遇,绫終于還是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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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婚姻似乎讓绫明白了一件事:婚姻并不能克服内心的孤獨,無趣的婚姻更不是自己曾渴望擁有的生活。在和丈夫分居的時光裡,那種自由反而讓她更能面對内心的真實。

從分居到離婚的日子裡,绫在酒吧遇到了當年介入富二代隆之和自己感情生活的美愛,沒想到美愛和隆之離婚了。美愛為了實現多年的理想,經營起有格調的花店,常常聚集一些有生活情趣的女性,绫對和她們交往感到意外的滿足。在店裡,美愛的朋友鈴子給绫介紹了同在東京都港區生活的洋介,洋介擁有自己的律師事務所,也算小有成就的精英人士,绫答應了同洋介的會面。出乎意料的是,洋介告訴她:港區出生的人普遍有一種小團體主義,過着相對優渥的生活,其它地區的人其實很難融入,自己也更願意找港區成長的女性做伴侶。

绫似乎受到了某種地域階層沖擊,其實這種沖擊還跟另一件事有關。這要從她跟鈴子的一段小插曲說起,绫在常去的面包店遇到了長相清秀的男生,男生主動和绫示好,建立了在绫看來類似肉體交易的關系。绫隐約知道,他是個靠年長女人過活的男人,酒吧裡绫偶然撞到,發現鈴子也是他的普通“獵物”之一,陽光男孩還大方向她展示了連绫本人也舍不得給自己購買的昂貴手表。绫越發意識到自己和美愛、鈴子那個圈子無法跨越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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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東西真不是你努力就能擁有的呢”。可是對于這種虛妄的渴望,又是如此真實地紮根到人的野心裡。

在東京感受一番世态炎涼後,绫決定回到秋田。她看到即使作為東京水果店女兒的母親,因為有大城市出生的背景,也總被老家的阿姨們羨慕着,不免勾起幾分特别的感歎:自己二十年在東京闖蕩的日子,不就是為了成為那種備受羨慕的人麼?可是為了獲得那種感覺,自己到底是怎麼過來的呢?吃過的苦、走過的彎路,母親又能理解嗎?

在秋田等車的馬路旁,绫遇到了當年采訪她的高中老師,和她開心的叙起舊來,才得知自己已成為家鄉孩子們認做榜樣的成功人士,看到老師珍藏着自己在GUCCI被專題采訪的雜志時,绫終于忍不住,撲到老師懷裡,嚎啕大哭起來。這種突如其來的巨大落差帶來的孤獨,使得绫再次回到了東京。

終于明白努力獲得的尊嚴和滿足,其實是别人唾手可得的東西。绫在沮喪之餘,回憶起她在東京遇到的每一個奮鬥紮根的人,有些人活得通透已離開東京,有些人仍然在抓取自己想要的小幸福,有些人已找到自己真實的夢想……人生如一場夢境,绫感到自己像一個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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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初戀男友植樹相逢的街口,他們又相遇了。绫想到剛來東京的美好時光,可是鏡頭很快就被一個小女孩的呼聲中斷,“爸爸”,多麼清脆響亮啊,之後就是植樹挽起女兒的手和妻子悠閑地離去……绫呆呆望着他們,恍如隔世。

“那時覺得這樣的幸福太渺小而感到悲哀,于是放手了,現在已懂得這樣的小幸福多麼來自不易,至今為止所發生的每件事,大概都是為了重新認識這個道理而走的遠路吧”!

三、脫離昔日的野心,绫是否就能平穩度日?

绫站在東京一個随意橫穿的交叉路口,想到每當綠燈亮起的時候,就有接近3000人通過,一天下來就有50萬人。在人行道走幾步就能遇見像模特一樣讓你無法比肩的女人,從出租車下來的女人可能已經有一份丈夫會送給她的愛馬仕包包的婚姻,等信号燈站在旁邊的女人她的家可能是涉谷松濤的大豪宅,傍晚走向車站的女人,可能是掌握多國語言的商界女精英……在東京生活的女性究竟在東京追求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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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又回憶起小時候,父親因為沒給她買和同學同樣的玩具娃娃時,痛哭流涕的模樣,母親當着父親的面是這樣解釋的:“爸爸呀,女孩子從小就想和别人擁有一樣的,就是這樣和大家肩并肩一同成長。”

是啊,女人從小就喜歡和别人比較,所以争先恐後地來到東京參與這個遊戲。

“選擇參與東京這場遊戲的女人們一直付出對等的努力,但是越往上看,越發現東京是深不可見的無底洞,但看着同齡的女性把遊戲玩得漂亮圓滿,我就會感到憤懑不平”。

劇末,有一位昔日的追求者問起绫當下的感受:你還覺得東京是閃閃光光的嗎?绫是愕然的,但也領悟了從容。

绫最終選擇了和男閨蜜攜手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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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共同走在惬意的濱江大道,呼吸着新鮮空氣時,感到時光是如此柔軟美妙,鏡頭竟出現這樣一幕:一個穿着皮草、精緻時尚的貴婦挽着高富帥老公得意走過,绫依舊被吸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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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終了,可是我的心情始終不能平複啊……

真心希望绫能培養一些精神追求吧,這樣就不至于掉入物質欲望的無盡裹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