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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黃昏,布拉佛斯。

      船一靠岸,艾麗娅便迫不及待地跳上碼頭。身後又傳來船長對她大聲喊着祝天長夜爽之類的恭維,并要她回去一定還在再坐他的船。真是夠了!她頭也不回地徑直離開。

      她的船本該在中午就到達布拉佛斯的,但今天早晨,這個叫盧瑟的船長非要改變航線,拉着一船抱怨的旅客去到一個偏僻的島嶼,說是這個島上盛産的龍牙果是這世上最美味的水果,一定要艾麗娅嘗嘗,并自作多情地給艾麗娅買了一串用龍牙果殼做成的手工項鍊。這個盧瑟年紀不過三十出頭,但長期的航海生活讓他的臉變得布滿皺紋和曬傷的疤痕,他一路上對艾麗娅極盡恭維,并不斷在衆人面前對她大聲贊頌,說她是拯救維斯特洛大陸的舉世無雙的女英雄。真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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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再次來到布拉佛斯的目的正在于此,這兩個多月以來,不管她走到維斯特洛的哪個角落,一到夜晚,那裡的酒館内都會唱起贊美她獨自殺死夜王、拯救全人類的浮誇歌謠。當然,吟遊歌者也不會放過“世界之眼”布蘭國王、“北境暴風雪”珊莎女王和“巨龍救世主”雪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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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有一首關于艾麗娅最離譜的歌謠,說她仿如救世主一般降臨在夜王身邊,便把夜王吓得轉身就逃,然後她的劍光如劃過夜空的一道閃電,讓夜王灰飛煙滅。這聽得她渾身起雞皮疙瘩,她真想将這些人帶回當時的絕望境況,讓他們好好感受下異鬼大軍和夜王的恐怖,再用心譜寫出真正可歌可泣的歌謠,而不是現在這種浮誇、空洞、不切實際的爛俗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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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旅店老闆一旦知道了她的身份,更是極盡谄媚地為她提供最好的客房和優質地服務,當然,他們的目的是從她身上賺取更多的财富。既然現在的全境統治者布蘭·史塔克和北境女王珊莎·史塔克都是她的親生姐弟,她當然會被認為擁有極大的财富和地位。她身上的錢币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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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過碼頭,進入海邊的集市,呼吸着充滿魚腥味的空氣,自由的感覺,終于不用再被這些事攪擾了。接近傍晚,集市已不像白天那樣喧嚣,小販們忙着将白天販賣收獲的錢币裝進錢櫃,并收拾着攤位上的物品。艾麗娅看着這些熟悉的街道,回憶着過往的事,那段日子她每天都穿梭于這些街道,完成賈坤交給她的煩人的任務。這些事仿佛是非常久遠的過去,遠得像是父親的臉。她決定乘着天還沒全黑,去找到賈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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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找到黑白之院實在太簡單了,曾經她眼盲的時候,不管在布拉佛斯的任何地方,也能憑着記憶在複雜的街道中穿梭自如。當她到達黑白之院門前時,天色也隻深了一點。她重重敲了三下暮色中黑白兩色的巨大石門,然後轉過頭看着遠處鱗次栉比的房屋和高聳入雲的守護者雕像,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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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後的石門轟響着開了道小縫,一個穿着黑白兩色長袍的老人佝偻着身子走出來,一雙深陷進眼窩的眼睛看着她。

      她平靜地說道:“我找賈坤。”

      “這裡沒有叫賈坤的人。”老人說完便往門内轉過身,

      “好了,别再跟我玩第二次這種把戲了,無面者。”艾麗娅微笑着說道,壓抑住内心大笑的沖動。

      老人身體定了一會,然後緩緩轉過身,身體變得挺直,面容也恢複成年輕冷峻的模樣。“女孩又回來了,某人一直在等她。某人跟她說過很多次了,這裡沒有賈坤,賈坤隻在布拉佛斯以外,這裡隻有供奉千面之神的無姓之人。記住,凡人皆有一死,凡人皆需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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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夠了,我知道了。”艾麗娅急忙打斷。“能不能别一見面就這麼啰嗦,我是來找老朋友叙舊的,不是來聽你說教的。再說,也得先讓我住下來再聽你的長篇大論吧。”

      無面者賈坤注視着艾麗娅,毫無表情地說道:“世界改變了,維斯特洛又換了統治者。之前瑟曦·蘭尼斯特向鐵金庫借了很多錢,但她死了,鐵金庫找不到債主還錢,損失非常嚴重。現在的君臨統治者隻願意償還不到五分之一的債務,這讓鐵金庫非常憤怒。他們找到我,委托我去完成一些也許你不願意看到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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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面者轉過身說:“來吧女孩,世界又将改變,等你住下來,某人将交給你一些需要你完成的任務。”

      艾麗娅跟着無面者進入門内,石門緩緩關閉。

      世界又将要改變。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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