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發于公衆号:生活百味聞一聞

前一陣,《寄生蟲》拿了奧斯卡多個獎項,又火了一遍。那部影片裡講述的是生活在底層的人們如何像寄生蟲一樣生活,能看到市儈、狡詐、人心叵測,底層的那兩家人,依附着富人而苟延殘喘,甚至見不得光。看完《寄生蟲》,我會覺得人性本惡,電影中的窮人之所以窮,是有原因的,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同樣也是刻畫底層人物的《小偷家族》就不一樣了,看完你反而會有些許的溫暖,會感慨他們生活得如此卑微,但又那麼得像真正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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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開始是來自電影中的爸爸和兒子在超市盜竊的場景,兒子很有儀式感的做了一個手勢,爸爸替他望風。從超市偷竊到日用品之後,他們回家的場景很平常。

反常的是遇見了一個衣着單薄的小女孩窩在家門口外的走廊上,天很冷,這是他們第幾次看到她這樣待在家門外了呢,爸爸起了恻隐之心,把小女孩帶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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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的家裡,你能看到很貧民的生活場景,擁擠的家具,昏暗的燈光,堆滿狹小雜物的房間。小女孩的到來,打破了他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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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注意到了小女孩的傷口,大家對她有了一分同情。飯後,當爸爸和媽媽想把小女孩放回原地時,在門外聽到了激烈的争吵聲,媽媽的同情心讓她不願把小女孩扔回火炕,最終又把她帶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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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小女孩成了家中的妹妹,留了下來。他們是一家人,但他們其實又不是一家人。

随着劇情展開,會知道媽媽是洗衣工,偶爾也偷偷摸摸,爸爸在建築工地打臨工,經常帶着不上學的兒子去超市之類的地方偷點生活用品,年輕漂亮的阿姨(奶奶的孫女)在風俗店賣弄風情打工,奶奶靠着退休金養活了這一家六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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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的到來,雖然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但是小女孩在這個貧窮的家裡卻快樂了很多,她會做哥哥的跟屁蟲,一起淋雨,一起看知了,她也學會了哥哥那個小小的儀式,甚至學會了偷東西。這個家裡,沒有人會打她,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他們都愛她,尤其是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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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溫暖的一幕是他們一家六口,炎炎夏日,來到海灘度假。奶奶靜靜地坐在沙灘上,看着他們在海邊逐浪嬉戲,淡淡的笑着,帶着滿足的神情。那時候,她應該就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吧,但是身邊有這麼一家人,并不孤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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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經常幹着小偷小摸的一家人,最後卻随着奶奶的驟然離世,哥哥的幡然醒悟故意被抓,而分崩離析。從表面上看,這是不道德的一家人,他們甚至稱不上是一個家庭。

當毫無預兆的燈光對準了打算去醫院解救哥哥一起逃離的一家四口時,他們落魄慌張無措,完全就是惡人逃跑的樣子。但其實呢,帶着道德審判的警察,才是沒有溫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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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隻知道他們誘騙了小女孩,隻知道爸爸曾經殺過人,隻知道奶奶誘騙了阿姨,媽媽曾經棄屍……卻并不知道,小女孩的親生父母從來沒有關心過她,經常的虐待她,爸爸之所以殺人埋屍是因為媽媽的前夫家暴正當防衛,奶奶誘騙孫女其實是因為孫女的爸爸媽媽并不想要這個她,這個孫女隻存在她親生父母口中的“在澳洲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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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隻關心小女孩有沒有回到親生父母身邊,卻不關心小女孩究竟生活得幸不幸福,就像普通人關心着那些社會新聞,但是社會新聞的背後呢,卻少有人深入關注,深入跟蹤,因為那不具有他們想要有的戲劇沖突性。

一人承擔所有罪責的媽媽,即使在獄中,還是關心着兩個孩子,她不是他們真正的母親,但卻做到了一個母親本應該做的事情。你能說她是壞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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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中,她擔心妹妹,聽說她回了家,知道她并不願意回到那個帶給她傷害的家。在唯一的一次探監中,她告訴了哥哥當時撿到他的地方、車輛型号、所屬地,她一直記得,隻是想有一天告訴他。

兩個孩子從來沒有叫過她一聲媽媽,但是她卻一直做着他們媽媽應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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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的結尾,是已經到孤兒院的哥哥最後一次看望了爸爸,并告訴他是自己故意被抓的。因為他不願妹妹跟他一樣繼續走小偷的道路。爸爸追着公交車,跑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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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還是衣着單薄地在陽台的冷風中玩着玻璃球,忽然,她望向了欄杆外,外面是什麼呢?電影留了懸念,但我想,那可能是爸爸,可能是哥哥,想念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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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家族》裡的每個主人公,都活得不光明磊落,都有悲傷的故事,他們怕警察,怕查戶口,但卻又努力活成了溫暖有愛的一家人。很喜歡電影中的一個場景,在夜晚的煙花聲中,他們擠在窄窄的走廊上,一起觀賞遙遠而又燦爛的煙火,相互依偎着,看向同一片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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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的意圖,是想傳達在生活得如此卑微的窮人身上,依舊有人性的光芒吧。但他們渺小又無力,在所謂的正義面前,是完全錯誤的,但你應該責怪他們嗎?是不是應該去想想是什麼造成了他們那樣的局面呢?

是誰抛棄了孩子,誰又沒有當好父母,是誰讓他們落魄至此呢?如果可以,他們能過更好的生活嗎?

知道真相的孫女,又再次回到了那個破舊的家,她還是選擇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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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豆瓣《小偷家族》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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