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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贛姑父陳永忠

夢境與現實,其實隻隔着一雙眼皮。眼皮撐起,你看到的就是現實,眼皮合上,你就在夢中;睜開眼是色,閉上眼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色與空本是一體,又如何能夠界限清晰、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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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異而又真實,像一個謎

《路邊野餐》是中國電影裡的另類,具有異樣的氣質,謎般的魅惑。

在城市一口口吞噬鄉村的當下,城市元素已成為影視、娛樂的中心。一部手機不僅能連接北上廣深,還能連接好萊塢、寶萊塢、柏林、戛納和東京。鄉村成為城市突飛猛進、快速發展的背景闆,空蕩蕩的村莊,銀發老者和黃口小兒相扶相攜。

凱裡,黔東南一個縣級市,經由《路邊野餐》進入大衆視野,殘破、凋敝。

台球廳、理發店、縫紉店,街邊小食攤、豆槍打氣球攤、舞廳……一切都經過歲月的磋磨,泛黃、磨損、生鏽。老打不着火的摩托車,遊街串巷的流行歌曲演出隊,一個五音不全的中年男人用沙啞、扭捏的嗓音唱着《小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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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裡縣城診所兩個醫生,都是有故事的人。中年醫生陳升為完成母親的遺願,踏上火車去鎮遠尋找被弟弟抛棄的孩子(衛衛)。另一位老醫生(女)托他帶一張照片、一件襯衫、一盒磁帶給病重的舊情人。

于是,他們的故事在一個蕩麥的地方交錯雜糅,在如夢一般、長達40分鐘的長鏡頭中,駁雜混搭,過去、現在、未來,一股腦拼接在一起,怪異而真實。

怪異是因為,通常人認為的現實中,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真實是因為,在夢境中經常會有這種拼接。《路邊野餐》的魅力正在于此,它呈現了你之前不曾看到過的世界,用畫面,真正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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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與家人齊上陣

《路邊野餐》是一部低成本電影,制作成本隻有50萬。不僅如此,導演畢贛還将自己的詩歌、姥爺、姑父和弟弟統統裝進了這部電影,很多場景甚至是在他家院子裡拍攝的。

異樣氣質的《路邊野餐》,像一股怪異的風吹過電影界,榮獲台北金馬獎最佳新導演獎,洛迦諾國際電影節當代電影人單元最佳導演獎等獎項。

畢贛上《吐槽大會》時,被吐槽:别的導演獲獎走紅毯,都帶着男女主演,畢贛走紅毯帶的全是親戚。還被怼:“你才拍文藝片,你全家都拍文藝片!”

值得一提的是,畢贛的詩歌與電影畫面中的凱裡相映襯,流露出一股濃濃的既鄉土又文藝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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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影片中畢贛寫的一首詩在下面,向這個年輕且才華橫溢的80後緻敬。


今天的太陽

像癱瘓的卡車

沉重地運走 整個下午

白醋 春夢 野柚子

把回憶揣進手掌的血管裡

手電的光透過掌背

仿佛看見跌入雲端的海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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