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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黑白片,就像從多維世界猛然回到二維世界,顯得更純淨,許多擾亂思緒的雜色被過濾掉了,更能凸顯主題,有一種别樣的美。

方索·卡隆的《羅馬》如此,菲利普·加萊爾的《一日情人》亦然。

相對于《羅馬》對逝去往昔的生活及人的追憶,《一日情人》則單純地聚焦于男女之間愛情的發生、燃燒、獵奇、忠誠、改變以及告别。

黑白影像中,兩位女性角色或沉浸于愛的甜蜜,或為愛所傷,或患得患失,或露水獵奇。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元好問一阙詞流傳後世,金庸小說中的李莫愁因愛生恨,總是将這一句挂在嘴邊。在中文語境中,總是把情往忠貞不渝、至死方休的路上引導,包括漢樂府《上邪》裡的“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一件美好的事,非得整得像鎖鍊一樣,必須是“與子偕老”的架勢。

影片《一日情人》所呈現的情與愛,可能更接近人性本真,愛,是發乎情,不愛了,并不是中文語境所說的“止乎禮”,而是撕裂。熱烈地燃燒或者水火不容,本質上都是美的一種,是不同類型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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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以珍妮與男友馬迪奧的分手始,以珍妮父親與阿麗亞娜的分手結束。

夜幕下,珍妮孤身一人拽着行李箱走在街道上,清冷而孤寂,回到爸爸的居所,像一個受傷的孩子回到父母的懷抱。但身為大學教授的爸爸吉爾斯已不是一個人,與他一起生活的還有他的女友阿麗亞娜。

阿麗亞娜是吉爾斯的學生,這對師生戀的主動進攻者是學生阿麗亞娜,她追了吉爾斯一年,才終于赢得了他的【芳心】或者說【眷顧】。

無處可去的珍妮與父親及其小女友生活在一起,呈現了一副頗為怪異的家庭結構。不過,珍妮與阿麗亞娜年齡相仿,有共同語言,竟成為類似閨蜜般的存在,在男女情愛之事上,經常互道款曲,也互相幫忙。

男女之愛,是一種奇妙的、不可捉摸的、變幻莫測的東西,就像戀愛中的男女,特别是女生,忽晴忽雨的,總是陰晴不定。直男的思維總是像通向羅馬的道路一樣,寬闊而筆直,以至于總是單一思維、固定視覺去看事情,于是因為一句話,或者一個小動作就造成一次吵架,或者直接導緻分手,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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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情人間的分分合合,有時候,就像天下大勢一樣,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看法國電影《一日情人》裡的年長教授和妙齡女學生的組合,有助于你理解法國總統馬克龍為什麼娶了大自己24歲的布麗吉特,也可能有助于理解翁帆為什麼嫁給了楊振甯。

愛是沒有年齡的界限的,愛并沒有被限定隻發生的青春期,也并沒有限定性别。如果你能理解《霸王别姬》裡的程蝶衣,你就應該能理解《藍宇》裡的藍宇。

客觀而言,愛是自然或者突然迸發的,但也是自私的。前者是受生物本性控制的,是弗洛伊德所謂的【本我】,而自私則發端于有理性的、有自我權利意識的【自我】。

從心理學角度去做實證或者實驗性的探索或者探讨,是一條科學的路徑,而戴着道德眼鏡去看生物本性的反應機理及反饋機制,則有些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大棒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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