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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失能者面前是盲目的,甚至是不設防的,就像《調音師》中所呈現的。在盲人面前,人們因其失能,毫無設防,舞者穿着内衣跳舞,有人無所顧忌的換衣服。

用劇中調音師的話說就是:people show less restraint with a blind man。大意就是,在一個盲人面前,人們減少了對自己的束縛。

兩部《調音師》,一部法國的懸疑短片,一部印度影片,後者是根據前者改編,故事的内核源自前者。

就電影而言,短小精悍的法國版《調音師》,片長僅13分鐘多,要勝過片長139分鐘的印度版《調音師》。雖然故事内核相同,在印度版《調音師》中,男主角在影片中的角色是盲人鋼琴演奏家,而不是修理鋼琴的調音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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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人”的窺視

面對一個盲人,人們天然地會減少防備,也天然地具有某種優越感。然而,如果盲人是假的,那麼就能以盲人的名義進入人們的私人領域,在對眼睛不設防的情況下,窺見人們更本真的一面,比如裸露的身體、不雅的行為、沒有任何僞裝的表情,等等。

為什麼法國版《調音師》獲得的贊譽比印度版《調音師》多,因為 更有深度,且節奏簡約、結構是開放式的,令人回味無窮,影片結尾與片頭似斷實連,構成了一個完美的、充滿想象空間的故事,就像一本十幾頁的小冊子,但讀者卻越讀越厚。

印度版《調音師》雖然也很精巧,利用了假盲人這視角,增加了喜劇元素,比如女友這個角色,再比如居所樓下天真的發現了真相的小男孩等。

此外,還有社會問題元素的添加,比如器官盜取及買賣黑市、綁架等。

總體而言,印度版《調音師》雖挺好看,但總覺得沖淡了原片不經意間窺視真相的内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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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人也在扮演假盲人

從一定意義上說,電影工作者,也在扮演假盲人,一些非常私人空間的場景,觀衆在生活中是看不到的,電影導演就能讓你看到,比如床戲、殺戮現場、抑或上廁所。現實中,除了公共廁所,你是不可能看到别人在廁所幹嗎的。但電影能讓你看到一個裸身的人在洗淋浴。

當然,任何鏡頭前的表演本質上都是表演,演員知道是在戲中,不是真實生活中,雖然有的表演幾近真實。

嚴格意義上說,電影都是虛幻的影像,都是再創造,不是真實的。但為何人們對電影如此着迷?因為這種基于真實的虛幻,在現實中是看不到的。

電影開拓了眼睛的所看内容的邊界,而且還将頭腦中意想的世界呈現給你看,比如被電影化的文學名著。電影《戰争與和平》《飄》《安娜·卡列尼娜》《悲慘世界》公映前,對皮埃爾、斯嘉麗、安娜、冉阿讓等人的形象隻存在于你的腦海中,電影讓你腦海中的想象具象化了。

當然,這也是有争議的,本來一千個人腦海中有一千個斯嘉麗,自從看了《飄》的電影版,很多人腦海中的斯嘉麗形象就被飾演者費雯·麗給固化了、統一了。正所謂:有其利,也有其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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