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運動的運營和推廣,本質是一門生意,販賣的是棒球少年未來的體育成績,賭的是棒球運動尚待發掘的廣闊未來,投入的是真金白銀的融資。

招募家境貧窮的孩子,從人性幽微的角度說,是便于管理和控制,從立意高遠的層面講,是改變孩子命運格局。慈善的标簽,總是可以增加普通人好感,幫助運營者圓好一個故事,吸引風投。

這些都是紀錄片的場外話,是宏觀層面的東西,令人真正感動的,覺得這個故事有前景和“錢”景,還是在于人。

教練張錦新,他知道馬虎吃軟不吃硬,所以扮演那個唱紅臉的角色,理解青春期小孩敏感又奇怪的心理。高強度的訓練場,即使教練不上場,本身也要時時刻刻處在一種警覺的狀态,磨利職業的敏感度,對于一個68歲的老人來說,已經到了兩袖空空、裝不下名利的階段,能夠一直陪伴孩子,可能隻有一份熱愛所帶來的堅持可以解釋。

兩個孩子,一個倔強,一個細膩,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都有非常困苦的家境,這也是他們生命最初的底色。

一個電影或紀錄片,需要一個能撐起場子的靈魂人物,有人愛他有人恨他,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有十足的個性。馬虎就是這個紀錄片的泉眼。在家裡混的經曆,讓他擅長用武力解決問題,爸爸開直播,用他露臉,所以他會跳非常成人的搖擺舞。貧困的家境,沒有保留天真無邪的權利,隻有直接以小孩的心性面對慘淡的尴尬和應激,在馬虎那裡就是倔強的要命,有時得瑟,有時無奈,有時心煩,其實最後翻過來一樣是心酸。

梁正雙和他完全不一樣,聽話,招人喜歡,就像标準的好學生。周正的人也有扛不住壓力的時候,畢竟他隻是個小孩子,最親的人身患癌症,這件事還是得用錢去解決,他解決不了,再加上棒球場的壓力,他化解不了,他也不表達,就是跑回去再回來,再過去,就是在無聲的表達,“他扛不住了。”

這就是拍兩個小孩打棒球的紀錄片,運動場的高壓逼迫人展現直覺和綜合素質,高強度下,體現的都是人的本真,鏡頭慢悠悠開個車,到一個偏遠的地方送小孩回家,回去一看,得,也不需要解釋,把周遭環境和親戚關系一拍,觀衆就都明白怎麼回事了,就這麼回事,一切都不過是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