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看到有文章寫大S、小S、阿雅和範曉萱四個人20年的友誼,相信一定羨煞旁人。反正我是非常羨慕的。20年的友誼,真的非常難得,可以說很罕見。
最近在看87版紅樓夢,讓人感情複雜的當屬鳳姐,真是愛恨交織。這份感情因為複雜而飽滿,鳳姐的命運很能觸動心弦。
今天聊聊鳳姐的朋友們。
01 尤氏
故事剛開始,鳳姐和尤氏秦可卿這一對婆媳關系相當好。第七回,尤氏單請鳳姐來府中玩。
原文:鳳姐笑回王夫人道:“今日珍大嫂子來請我明日過去逛逛,明日倒沒有什麼事情。”王夫人道:“每常她來請,有我們,你自然不便意。她既不請我們,單請你,可知是她誠心叫你散淡散淡,别辜負了她的心,便有事也該過去才是。”
秦可卿與鳳姐自不必說,臨死托夢隻有鳳姐一人。尤氏也和鳳姐打打鬧鬧,關系和諧融洽。
可惜,友誼的小船說翻便翻。故事發生在鳳姐得知賈琏在外娶了尤二姐——也就是尤氏繼母帶來的女兒,也算是尤氏的妹妹。鳳姐得知,大鬧甯國府。賈珍吓得落荒而逃,留下媳婦尤氏和兒子擋槍。
鳳姐兩手搬着尤氏的臉,緊對相問:“你發昏了?你的嘴裡難道有茄子塞着?不然他們給你嚼子銜上了?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去?你若告訴了我,這會子平安不了?怎得鬧到這步田地。你這會子還怨他們!自古說:‘妻賢夫禍少,表壯不如裡壯’你又沒才幹又沒口齒,鋸了嘴的葫蘆,就隻一味瞎小心,圖賢良的名兒……”說着啐了幾口。
再深厚的友誼,鬧到這步田地,不翻臉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87紅樓最後賈琏清算鳳姐時,尤氏就在場冷笑。
但這事隻怨鳳姐嗎?賈珍、賈蓉和尤氏一向和鳳姐關系相當好,這父子二人卻在背後搗鼓着給賈琏在外面娶親,這件事戳到鳳姐的心窩子了,很痛。
鳳姐問尤氏的那句“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去?”,就是姐妹之間的質問。試想,如果尤氏真把鳳姐當姐們,告訴了她,不但友誼長存,也免了尤二姐吞金自殺之災。面對荒唐成性的賈珍父子,無論友誼還是親情(當然她和尤二姐也許親情淺薄)都沒有給她一點點反抗的勇氣,也是可悲可歎。
02 李纨
她們算是妯娌,雖然不是親妯娌,卻整天厮混玩笑,關系似乎也不錯。
隻是有一次,李纨帶着姐妹們來到鳳姐房中,請她當詩社的監社禦史,說白了就是讓鳳姐出點血掏點錢。鳳姐當時說李纨,身為大嫂子,一年有四五百兩收入,還舍不得拿出點錢陪姐妹們玩玩,居然挑唆她們來鬧自己。
李纨笑道:“你們聽聽,我說了一句,她就瘋了,說了兩車的無賴泥腿世俗專會打細算盤分斤撥兩的話出來!這東西虧她托生在詩書大宦名門之家做小姐,出了嫁又是這樣,她還這麼着;若是生在貧寒小戶人家,做個小子,還不知怎麼下作貧嘴惡舌的呢!天下人都被你算計了去!昨兒還打平兒呢,虧你伸得出手來!那黃湯難道灌喪到狗肚子裡去了?氣的我隻要給平兒打抱不平。你給平兒拾鞋也不配,你們兩個隻該換個過子才是。”
也許這是李纨在一部紅樓裡說話最多最利索最狠的一次,平時溫厚慎言,謹守傳統禮教的大嫂子,對王熙鳳如此出言不遜,也許是因為王熙鳳點到了她的要穴——李纨有些守财吝啬。有的紅學專家解讀,巧姐被賣後,賈芸和小紅求過李纨,希望她出手相救,被她拒絕。
提錢傷感情啊,小試一下就知道此系塑料姐妹花。
03 平兒
鳳姐和平兒一直都是亦主仆亦姐妹的關系,這個關系一直看似相當牢固。
賈府大廈将傾之前,賈琏風流事發。鳳姐當着他和平兒的面,把鮑二媳婦送給賈琏(賈琏托平兒保管)的頭發,還有平兒借給賈琏安葬尤二姐的200兩銀子等事兒,一一抖落出來。
是的,賈琏所有的風流韻事都是平兒幫着處理,并幫着收藏情人們的信物。很多紅學專家都相信,最後賈琏休了王熙鳳,扶平兒做了正牌夫人。我們都相信當賈琏再遇到第二個“尤二姐”時,平兒肯定會寬厚相待,但應該不會再幫丈夫珍藏情人們的小禮物了吧。
至此,兩個人的友誼也實在無法維系。王熙鳳落魄潦倒,身邊相跟相随的不再是平兒,而是小紅。
04友誼這件事
每個人都渴望友誼,尤其是那種深厚的長久的無私的能夠包容自己的友誼。但,很遺憾,這樣的友誼可遇而不可求,能否擁有還要看運氣,完全不能由人掌控。
感情是無法勉強的,無論愛情還是友情。失去時,我們無法分辨誰對誰錯,本就沒有對錯吧,也許隻因緣分已盡,隻能揮手作别。
有些人注定隻能陪我們走過一段旅程,無論當時是磕頭發誓也好,歃血為盟也罷,還是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堅守一生,統統不作數。生活就喜歡看我們失望沮喪,自食其言的樣子。
如同王熙鳳和平兒,隻因每個人都有獨立的人格,價值取向有差别,利益糾纏有沖突,誰也挽不住誰的手。所以,不必糾結,放開心胸。這本就是一個瞬息萬變的世界,而最善變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