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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在網上看到關于《楢山節考》的電影片段和簡介,便萌生了觀看這部電影的想法。
看完了這部電影,又萌生了寫點文字的想法。
本文中的文字不能說是觀後感,最多算是自我的一種情感的表達罷了。
如果有時間,還是推薦讀者去看一看這部電影。
影片的劇情并不複雜,但時長卻有兩個小時。
如果不是後面人物劇情的增多,仿佛是在看動物世界,還都是一些在國内過不了審的片段。
動物們都忙着交配。
青蛙忙着交配,蛇忙着交配。
螳螂忙着交配,連飛蛾也忙着交配。
動物們都在上演吃與被吃。
老鼠把蛇吃了,老鷹把老鼠吃了。
螳螂把青蛙吃了,螳螂又把螳螂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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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進入主線的開始,是孫子介左吉與奶奶阿鈴婆的對話。
“奶奶,您今年多大?”
“69。”
阿鈴婆邊回答,邊用牙齒咬斷了稻草繩。
看似兩句平平無奇的對話,其實是故事最原始的導火線。
也許在我們眼裡,69歲是一個享福的年紀。
但在影片中,卻不是這樣的。
阿鈴婆會在這一年上楢山,所有人到了她這樣的年紀都要上楢山。
她想着在今年的冬天上楢山,但還有幾個心願沒有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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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就是為辰平續弦。
對村的阿玉經買鹽的引薦,沒過多久就進了他們家的門。
之後介左吉也帶回來一個女孩,名叫阿松。
在這個一貧如洗的村莊裡,最值錢的除了錢,就是土豆。因為沒有錢,所以土豆變得異常金貴。
阿玉聽說這邊(辰平家)吃的比較好,所以半夜裡就過來了,但她一直沒敢進門。
在阿鈴婆邀請她進門的時候,她知趣地抱過孩子,拿起自己的袋子,有拿着柴火,才進家門。
這樣的女人,是什麼女人?是能夠當家做主的女人。
對于阿鈴婆來說,這個新媳婦,就是日後能代替她的人,所以她也就能安心地離開這個家。
于是,她去把自己的門牙給砸了。
不得不說,阿玉是除了阿鈴婆之外,唯一一個有點格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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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晚上,辰平發現阿松偷家裡的土豆時,想把她丢下懸崖,誰知阿枝雙手緊緊吊在樹上。
最後,仁慈的辰平放了他。
可惜的是,阿松一家人都是賊,最後他們偷竊來的事物被平分,還慘遭活埋。
村裡的人開心地分了糧食,理直氣壯地活埋阿枝一家人。
沒人在乎人權,他們覺得這是懲罰小偷家族最合适的方法。
隻有介左吉一個人在哭泣,因為他的妻子,就這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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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阿松可以不死的。
事發當晚,阿鈴婆特意土豆拿給阿枝,讓她帶給家人,并囑咐她,今晚可以在那邊過夜陪家人。也就是那晚,他們全家遭活埋。
這是一個面子工程。
在影片中,阿鈴婆是一個将世俗看得很通透的人。
但通透的人,既然活在世俗的社會體系中,就不得不世俗一點。
比如其他人的眼色,比如在小圈子裡挺胸做人。
阿鈴婆的丈夫利平,在20年前不忍心将自己的母親背上楢山,結果導緻一家人這20年來,在村子裡擡不起頭。
“比起遭罪,擡不起頭才更難受。”
這是阿鈴婆跟鄰家的老婦人聊天,談起丈夫時說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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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辰平覺得阿松是自己的兒媳,向報信的人求情,結果那人說:你就像你那沒用的父親!
辰平給了那個人兩拳。
在這個不是活着就是餓死的村莊裡,人們隻管活着。
他們把善良看作是“沒用”,又把贍養年長的父母,看作是“負擔”。
大家都是為了活着而活着,如果你内心還藏着善良,那你就是“不合群”,就是怪胎,就好像其他人都是四肢健全的人,而你卻缺胳膊少腿。
當然,擡不起頭的滋味,比這個嚴重一百倍,也難受一百倍。
所以,阿鈴婆為了自家人擡得起頭,自我地做了這個決定。
哪怕是孫子沖她發火,哪怕是兒子責問她,為什麼事先不告訴他。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順應生存法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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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松這一家子人,一點都不值得同情。死有餘辜。
不管是現實生活,還是在電影背景下。
大家都貧窮,卻拿着自己家不好過的借口去行竊,這是道德問題。
畢竟,村子裡的其他人都規規矩矩地活着,然後循規蹈矩地死去。
盡管,他們活得不像個高級動物。
将老人送上楢山,将男嬰兒活埋,他們不覺得這是在做壞事。
在他們眼裡,這是輪回,這是必須要做的,多死幾個“浪費糧食”的,才能價值最大化。
所以,從這個角度看來,殺人,不過就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也不需要償命。
我可以殺死你,你也可以殺死我。
但你必須活得像個動物,不能做偷雞摸狗的事情。
不誇張地說,活埋他們,已經算是死得其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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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平心腸好,善良又仁慈,但一直不想成為父親那樣的人。
也不願意别人把他當做他父親。
他總想着把事情完美地解決,在不麻煩别人和利用别人的前提下。
比如他的弟弟利助,30多歲,卻隻能靠母狗來解決性欲。
辰平還想犧牲阿玉,讓她陪利助睡一個晚上。
最後還是阿鈴婆滿足了利助的欲望。
如果世間的事情,都能完美地解決,就不會有遺憾和痛苦了。
對于辰平來說,
父親的死,是不完美的;
弟弟沒有被抛棄也是不完美的;
阿松被活埋,也是不完美的……
但是,他沒能拯救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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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啟程上楢山了。
辰平幻想着山神在山上等着母親的到來,還會下一場雪白的雪。
啟程上楢山前的那個夜晚,儀式非常濃重。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阿鈴婆最後一次的道别,但就是沒有人願意接受。
特别是辰平。
畢竟,阿鈴婆是他的母親。
也隻有當自己的親人離世的時候,我們才能夠感覺到内心一陣一陣的刺痛,如果是别人,我們就是旁觀者。
然後感歎一聲:哎,又老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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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平問母親,楢山上真的有山神在等嗎?
然後自言自語:如果真的有,就應該像歌兒一樣地下雪。
阿鈴婆順着他将頭望着楢山,她的眼神裡看不出任何的情感色彩,我們不知道她是否也憧憬楢山。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沒有誰在面對死亡,會選擇擁抱死亡的。
阿鈴婆終究不是聖人,隻是一個普通人。
普通得比我們還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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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年後,我也要去了(上楢山),
再等25年,他的兒子也需要上楢山。
辰平這麼和母親談論着。
不過,阿鈴婆不能回答他,因為規矩。
可能辰平想的是,再過25年,他們就可以在楢山相遇,和山神一起守護着山下的小村莊。
當然,年輕人并不知道楢山裡有什麼,他們以為那裡真的會有山神。
辰平作為第一次上楢山的年輕人,也憧憬着山上的山神。
甚至,很多老年人也覺得楢山上是有山神的。
其實,山上并沒有山神。
有的是一堆堆白骨,一群群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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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平想着自己的母親,即将在一堆白骨地裡垂垂等死,但自己又不得不離去,而不知所措。
最後,他緊緊抱着母親,久久不願松開。
他能做的,隻有抱着自己的母親,哭泣,流眼淚。
阿鈴婆推開了他,慢慢地在草席上打坐,看着兒子慢慢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直面死亡的阿鈴婆,内心似乎平靜到了極點。
對于她來說,心頭的石頭放下了,也就沒什麼不可以放下了。
生老病死,不就是這樣嗎?
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會把這一切看得通透,
然後,靜靜等待它們的到來,再離開這個世界。
如果真要說有什麼遺憾,那就是,
為後輩們的路,鋪得還不夠平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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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平走了,頭也不回得走了,因為村裡的老人說:從山上回來的時候絕對不可以回頭。
他沒有回頭。
但他走了一段路之後,下雪了。
于是,他内心的愧疚似乎也抹平了不少。
他趕緊跑到山上去,對他母親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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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下雪了!”
聽到這句話,真不知道阿鈴婆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是否更加釋然呢?
又是否早已不在乎人世間了呢?
辰平還說:娘,你是幸運的,因為真的想歌裡唱的那樣,下雪了。
也許,在他認為,下雪了,就意味着山神會來。
這是——
多麼無知的借口,
多麼純淨的信仰。
辰平如釋重負地走了,
阿鈴婆流下了人生中最後一滴眼淚。
我們很多時候都在争議或者尋找一個真理:人生的意義是什麼?
人的一生存在真理嗎?答案肯定是各執一詞的。
但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不管我們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下,大部分人都是循規蹈矩地死去。
影片中讓人轉移注意力的是因為,時代背景是在一個不吃飽就餓死的貧窮年代和小村莊。
在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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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沒有出現前,所有的性欲、道德淪陷其實都是沒有定論的,人們生活在約定俗成的社會體系下,然後努力地活着。
女孩賣了換錢,男孩活埋。
隻要有口飯吃就可以成為家裡的媳婦。
寡婦想和誰發生關系就發生關系。
這些在我們現在看來以為恥辱的事情,在那個年代背景下,卻顯得理所當然。
文明是在改變,但活着的方式呢?
我們忙忙碌碌的一生,為什麼而生,為什麼而死?
每個人的心中,早已有了一個答案。
用豆瓣上一位網友的文字總結本文,再不為過:
水田棄嬰、懸崖推父、楢山送母,貧賤導緻命如蝼蟻。
孀妻人盡可夫、母狗遭人後入、活埋偷竊家族。
最原始的性愛崇拜,最殘酷的人性獸欲,最哀怒的生死陋俗。
愚昧倒逼人如蛆蟲。
刺痛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