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有來世,我就再不會阻攔你了,我都依你,因為我懂了,你想做個凡人,也許…也許你一直就是個凡人。”正像從邱如白口中所說的那樣,梅蘭芳的一生,隻想做個凡人,卻始終未能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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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枷鎖”,顧名思義,薄紙一張,一撕就破,卻成為了梅蘭芳一生的束縛。

年少成名,少不了親人般的“十三燕”栽培,本應按部就班踏上一條錦繡前程,怎奈一場講演,在畹華的心中,激蕩起無數的波瀾。從邱如白辭官而來,梅蘭芳的身上,就已然戴上了紙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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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無奈與十三爺爺打擂,看着歪靠在椅子上的老人,那時的畹華是愧疚的。正是這份愧疚,讓十三爺爺的遺願,提拔伶人地位的請求,讓梅蘭芳身上的紙枷鎖又變薄了一些。

梅蘭芳的時代到了,而這時代也讓他徹徹底底脫離了凡人的範疇。他的七情六欲都隻能在戲台上表現,而台下的他,是沉默寡言、毫無生趣的。

他不再屬于任何人,隻能屬于那千千萬萬的“座兒”。即使是他此生摯愛,卻連犯回渾的機會都沒有。在紙枷鎖裡面,沒有比救場更要緊的事,多麼的悲哀。

梅蘭芳與孟小冬,隻能将所有的情感,都注入到李鳳姐和朱厚照的角色裡面,也難怪被邱三爺和馮六爺調侃越演越真。當孟小冬說出的那句:“孟小冬再也不和梅蘭芳見面”時,他心中的痛又有誰能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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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訪美,梅蘭芳的内心是抵觸的,但卻毫無辦法。一句輸不丢人,怕才丢人,早已經注定了美國之行的必然。雖然赢得了博士的稱号,可梅蘭芳真的就在乎嗎?

劉錫長的死,讓邱三爺套上的紙枷鎖有了松動的迹象。自作聰明的計劃,卻觸碰了梅蘭芳心底的那一絲柔軟,為二人日後的決裂畫上了濃重的一筆。

真正促使梅蘭芳重燃凡人夢想的,是國難之時。日本的侵略,家國的危急,使得已經被束縛了二十年的梅郎痛下決心,山河重建之日,方是登台之時。

面對着田中少佐的懇求,他沒有答應,即使是日軍長官的威逼,他也沒有妥協,即使被邱三爺越庖代俎,在事情已無挽回之時,他不惜蓄須明志,甘願承受傷寒之苦,也要撕破那早已松動的紙枷鎖,真正做一回自己,體驗凡人的喜怒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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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梅蘭芳在抗戰勝利後,首次登台之時,也許,八年的凡人生活,已經讓他的身上,再無紙枷鎖一類的束縛存在,這個時候的梅蘭芳,才真真正正稱得上“伶界大王”的稱号了吧。

每一個人,身上或許都有一副紙枷鎖,父母的期盼、生活的艱難、周遭的目光等等許多,很多人窮極一生想要打破的,何嘗不是這一份束縛呢?

邱如白身上有紙枷鎖,他必須讓梅蘭芳更成功,借此來證明自己當初的選擇是正确的,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背負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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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冬身上有紙枷鎖,她不能為了自己,毀了梅蘭芳,雖然她無比渴望這份美好的愛情,但是,她無法說服自己,隻能逃避。

福芝芳身上有紙枷鎖,明知自己不是梅蘭芳的真愛,卻一直陪在他身邊,用包容和鼓勵,全力維護着他的不朽,矢志不渝。

一部京劇名家的傳記,記錄了作為四大名旦之首的梅蘭芳的半生歲月,從清末到民國,從日本侵略到抗戰勝利,在這動蕩的歲月之中,作為國粹的京劇也是幾經變遷,經曆了守舊到維新的階段,無論是古裝新戲《黛玉葬花》,還是時裝新戲《一縷麻》,都是符合當時曆史背景的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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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京劇題材的作品并不多見,《霸王别姬》的經典自不必說,一句“不瘋魔不成活”,被張國榮诠釋到了極緻;《刀馬旦》的愛國情懷更是讓人佩服;《大武生》雖然口碑一般,不過成角前後的反差确實比較諷刺。

在快餐文化和垃圾娛樂遍地的今天,京劇這樣的國粹的傳播,已經并不客觀,“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的真本事,早已不是嘩衆取寵、賣萌搞怪的對手,想想都覺得有些可悲可歎。

但願如梅蘭芳、程蝶衣等等的藝術家們,拼盡一生去守護和堅持的,不會像那些已經瀕臨失傳的如“華陰老腔”這樣的非物質文化遺産一樣,面臨後繼無人的局面,畢竟,這些都是經曆了歲月的沉澱才保留下來的,能夠源遠流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