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遠方而來,風塵仆仆,隔着幾米距離看過來的時候,像冬日清早漫起的霧。"

By 木蘇裡

...

●​十六七歲的年紀總是容易尴尬,某句話、某個眼神、某次接觸都會讓人收斂起來,不明就裡、不知緣由。

●​臉和江添,總得丢一個不是?

理智告訴他,保臉。

●​我以前的成績條也長這樣,就是借你的緬懷一下。

●​如果世上隻有一個人能聽見你說話,那他比誰都重要。

●​物質是運動的物質,做題的盛望也是。

●​你這裡風水有點好,養腦子。

●​我小時候特别能折騰人,經常大清早把人鬧起來。然後來這條街上視察民情。一定要從街那邊走到這邊,看到大家生活安定,我才能放心回去睡回籠覺。

●​架一起打的, 罰一起領的,市三好他沒有我有,不公平。

●​我隻知道什麼年紀做什麼事,該瘋一點的時候不瘋,可能更容易後悔一點。以後有幾十年的時間給你去瞻前顧後,急什麼。

●​不是一個人。這次有人跟我一起了。

●​不準叫,别給我搗亂,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騙下來的,一會兒氣得坐屋頂上去你們哄?

●​孫阿姨的吃哪補哪有點道理, 他這會兒真成了豬蹄。

●​剛剛像饅頭,現在像油炸饅頭。

●​人都不回來還踏馬能遠程氣他。

​●這小子沒味覺,我鹽放多放少、擱沒擱糖、滴的是醬油還是醋, 他都吃不出來的!

●​這小子睡着了就是個活體雷達,你往他那挪一點, 他就下意識往床邊挪一點,甯願沒被子蓋凍着,也不靠着人睡。

●​“别死啊,我也在淘汰區呆着呢。”

“你那叫呆着嗎?你那明明叫路過!”

●​他那時候是真的狂,什麼東西都不放在眼裡。心情好了可以兩天刷完一本競賽題集,心情不好就去你瑪德考試。

●​那麼大人了,怎麼還跟我搶飯請。

●​某些人酒量奇差但意志力奇強,沒人知道他是從哪一杯開始醉的。

●​現在也一樣, 糾正一下就沒事。隻要冷一冷, 就沒事了。

●​是你自己選擇走遠一點,自己要下樓來的,就不要假惺惺地舍不得了吧。

●​小時候把江鷗的袖帶綁在手指上,睜眼卻從沒見到過人。後來把自己的名字和照片做成紙條,綁在外婆手腕上,老人家也依然記不住他。再後來給團長拍過很多照片和視頻,那隻陪了他很長時間的貓還是埋進了地下。

●​明明是盛望故意考砸、自顧自往遠處走,他看到那抹笑卻還是會不舒服,還是會有一點點心疼。

●​高興隻有一小會兒,然後他要花整個晚自習甚至更長的時間讓自己冷下來。

五分鐘換五小時,一小時換一整天,之後的每一天都是這個過程,循環往複。

●​你說老師挖得不夠深,加上這些應該夠了。

●​他不會從别人那邊拿什麼東西,他隻會給。他隻會在自己身上挑挑揀揀,掏出能掏的東西給他在意的人。

盛望說考砸了,那他就去拉。盛望說老師講得太簡單了,那他就給補上。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實用的東西。所以……

●​未來是一條筆直的線,他隻是在這個節點上歪一會兒,遲早都要拐回去的。這很嚴重嗎?一點兒也不。

●​去他媽的冷一冷,我要回A班。

●​人家走馬觀花,他多觀他哥幾眼礙着誰了麼,又不會少塊肉。更何況他哥是木頭,他有什麼好怕的。


...

●​小添你知道麼?有些東西,是會遺傳的。

●​其實早就弄巧成拙了。

●​他可以一個人站在路上,希望盛望止步在路邊,歇一歇腳就離開,最好不要跟他打招呼。他沒有想象中那麼穩重,他怕自己摁不住。

●​别人家的小孩都有點人來瘋,我家這個怎麼就沒有瘋過,懶蛋似的。

●​這裡面每一條路都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每一年都是陽光燦爛的日子。

●​少年心動是仲夏夜的荒原,割不完燒不盡。長風一吹,野草就連了天。

●​作為一個病人, 江添真的毫無自覺性。

●​我燒的是自來水又不是十全大補水。你要這樣我現在就想辦法傳染過來,然後咱倆對着喝熱水,看誰先靠意志力戰勝病魔。

●​他哥可能不是要面子,而是生病了有點粘人。

●​他拽了上鋪的枕頭當腰墊,背靠牆壁橫坐在床上,抻直了兩條腿隔着被子壓在江添小腿上,假裝自己是個秤砣。自此以後,江添睡得異常老實,連翻身都沒翻過。

●​克制又情不自禁

●​因為太喜歡你,所以我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以至于差點忘了,我17歲,這個年紀裡整個世界都是我的。不需要猶豫也用不着權衡。

●​江添,其貌俊,其聲清,其名有異術,能止小兒夜啼。

●-​你再說一遍:?

- 哦:。

●​盛望第一次看見江添這種樣子, 雙眸微阖, 喉結泛紅,目光順着半垂的眼皮落下來,鋒利又混亂。這是我一個人的, 誰都看不到。他想。

●​好不容易等你考砸一回,我還離你三名遠。你有點難追。

●?:我幫你追。

​●那一年,他喜歡的那個人在台上彈完一首歌,轉身下台的時候,背上印着他的名字。

●我就打聲招呼,早上好啊江小添同學。

就因為這聲流氓招呼,他出門的時候下嘴唇是破的。

●他之前想的是“我陪你走一段,到你不喜歡了為止”,但現在他有一點貪心,想走得久一點。

●老頭在耳邊說:“已經沒了,别看了。”

他卻固執地在那蹲了一天。

老頭說:“把你那手機頭像換了吧,總看着心裡不堵得慌?”

他卻一用就是好幾年。

老頭還說,貓老了就回不來了。可是……

看,有人把它送回來了。

●剛剛在考慮把你打醒然後假裝換台。你可能感覺到了殺氣,自己醒了。

●鋼絲锵然斷裂,他們兩腳一空,直墜深淵。

●他占了很久的座位終于能還回去了, 從此往後他不用擡頭就可以看到對方的影子落在他的書桌上。

●有什麼錯我替他認,小孩不懂事,我這個當爸的也一塌糊塗,給你添麻煩了。

●而你們就這麼武斷地、毫無根據地把所有問題都歸到他的身上,就好像他生來就該是那樣的。就好像他根本不會難過一樣。

●我追的。我喜歡的,我先開的口,我想盡辦法勾的他,我還因為他不給回應把自己砸到了B班,又因為想跟他待得久一點拼命考回來了,你看不出來我平時繞着他轉的時候有多開心麼?

●他不善言談、不善發洩, 是個徒有其表的啞巴。

●後悔麼?事情弄到這個地步。

...

●明明小時候一樣孤獨,反應卻截然相反,一個索性把自己封在冰裡,一個卻伸出了無數觸角,探着四面八方的動靜。

●那顆總繞着他轉的太陽,因為他,已經不發光了。

●他拿出來很久的行李,終于還是又收回了箱子裡。仿佛囫囵一場好夢,不小心又驚醒過來。

●盛望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變得寡言起來,偶爾一個瞬間,高天揚他們會在他身上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總是唏噓片刻便莫名難過起來。

●有時候會給人一種錯覺,好像所有都已回歸正軌、塵埃落定。

●他把外套甩到肩上,拎着水走出校門的那一瞬間,塵世間熙熙攘攘的人流在他面前的大街上穿行而過。

他慌亂躁動的少年期至此倉惶落幕,一生一次,再不能回頭。

●盛望一邊欣慰于二百五開竅了,一邊覺得自己日了狗。

●江添把他的學校、老街、長巷、同學、朋友……所有塵世熱鬧都留給了盛望,自己帶着一隻貓走得幹幹淨淨。

●藕斷絲連這個詞聽着暧昧缱绻,不過是背道而馳又非要耗着而已,耗到足夠遠足夠長,就能斷得平平靜靜。

●那個後腦勺毛茸茸的望仔已經消失在了時光裡,不知道要去哪裡找。

●那就不能怪他們藕斷絲連了, 該說世事無常或者命中注定,而他說起話來也會少些負擔和顧慮。

●但很少像此刻這樣,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兩相沉默。

●不如寒暄。

●江添卻隻看到那個明亮張揚的少年一層一層給自己裹上殼,把那些和煦的、柔軟的、熾烈的東西都封到了最裡面。

●他以為這是對方所喜歡的熱鬧,但他在這份熱鬧裡把他喜歡的人弄丢了,他隻有最原始的地圖,不知要從哪裡開始找。

●分開的那幾年,想念是一種執拗的習慣。

●給他多餘的時間他會想很多, 沒想通就會跑。

●他的貓幾乎完美遺傳了這一點,主動伸着爪子過來撩褲腿的是它, 撩完溜得飛快的也是它。

●經驗之談,多見幾面就容易嗞火,消不掉就吵架,吵不明白就打,打着打着……等下,你成年了吧?

●他對張朝說,他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和好,連話都沒有場合說。

可是他現在才發現,他想和好的那個人其實很早就開了口,一個人說了好久。

●我在往你那邊走,但我不知道你住哪間。

●哥,我喝酒了。你還需要招領失物嗎?

●我的骨骼說,我還是愛你。

●那換我來追,你決定要不要答應。

●你是我那個失散多年的兒子麼?你怎麼長這麼胖了。

●某種程度而言,他跟他那隻貓兒子真的有點像。驚醒的瞬間會警覺地炸起毛來,發現沒什麼事,又會慢慢軟化下來癱回窩裡。

●成年人的世界, 就是越到節日越不得消停。

●你今早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在他那裡。我還是喜歡他,還是打算跟他在一起。

●哥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對我穿你衣服有什麼癖好?

●江博士科研實力驚人, 能讓人永葆青春。

●也許是因為見證過彼此的少年時光吧,見證過他們最熱血也最傻逼的樣子。

●-你分得清誰跟誰一家麼?”

-分得清啊。我輸了算你的。

●18歲的時候,那個叫齊嘉豪的人對他而言是一切巨變的導火索,現在卻成了他生活裡一個面目模糊的小角色,小到隻存在于酒後閑聊的幾句醉話裡,占不了幾分鐘。

●他喝了酒有點呆不住,總在找人,找到了又不吭聲,就那麼不遠不近地站着。

●也許是獨居異國的時候希望叫這個名字的瞬間,屋裡能有一點回應的聲音。

●我想跟他過很久,哪一年都不想錯過。如果接受不了,以後還是我一個人找你,不會有什麼變化。如果可以接受,那就兩個一起。

●某些人十來歲的時候熱衷于看别人拆他的台,現在膽子肥了,開始親自動。

●昨天咬我肩膀的時候也沒聽你說有家庭。

●雖然他很早就認清了這件事,但還是想說,他哥是真的悶騷…

●我知道你不是一個人回,家裡房間不還在那嗎。

●有些地方就是這樣,簡簡單單一個人、一條路、一棟建築就能讓人夢回年少。

●人與人之間的交情羁絆往往比看上去的深切長久。

●況且在盛明陽同志眼裡,他兒子斯文禮貌,并不會耍流氓。萬一有點什麼肯定是别人的問題。

●人間四季又轉了好幾輪,他們還是在一起。

●一隻安靜地趴着睡覺,那是曾經的“團長”,一隻還在玩鬧,那是“團長”的延續。

●人間驕陽剛好,風過林梢,彼時他們正當年少。


PS:有時候會疑惑愛情是個什麼東西,因為在耽美裡面感受到的,常常是互相救贖,比如上瘾,比如某某。就像望仔小時候想要很多兄弟,年齡小,就不會那麼早離開;就像江添一直在給,不習慣去要,直到現在,終于有人會想着給他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