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早就想看馬汀.斯科塞斯2019年的大作《愛爾蘭人》。名導演加三個老戲骨的組合預示着本片必定在今年的奧斯卡賺的盈滿頗豐,但200多分鐘的進度條卻幾次讓我望而卻步。終于在這個舉國同”宅“的日子,得以靜下心來慢慢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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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根據查爾斯.布蘭特的小說《聽說你刷房子了》改編,“聽說你刷房子了”是黑幫的一句黑話,“刷房子”指的是殺人時噴在牆上的鮮血和腦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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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弗蘭克(羅伯特.德羅尼飾)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卡車司機,工作是給餐廳運送牛排。一次偶然,弗蘭克的車出了故障,碰巧遇見羅素(喬.佩西飾)幫忙,才按時完成工作。原來,羅素是一個行事低調的黑幫大佬,羅素也喜歡弗蘭克的沉着冷靜,兩人很快開始共事。弗蘭克按照羅素的命令成為一名“契約殺手”,他每次用手槍打爆目标的頭,然後開車揚長而去,把手槍丢進河裡。整個過程弗蘭克運作的無比熟練,從沒露出半點把柄,隻有敏感的女兒佩琪似乎覺察到什麼,與他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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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弗蘭克遇到了當時卡車司機工會的主席吉米.霍法(阿爾.帕西諾飾),弗蘭克與吉米一拍即合,一同共事。在這位工會領袖的引領下,弗蘭克的事業也達到了頂點。後來,司法部長和其他工會的領導者想要吉米下台,羅素和弗蘭克幾次暗示他吉米引退都被吉米拒絕。羅蘭克隻能不得已地執行了羅素的命令,親手殺掉了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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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的時光裡,弗蘭克漸漸老去,他拼命嚴守殺害朋友的秘密,卻發現相關的人都已離世,再沒人去怪罪他,更沒人能給予寬恕。女兒依然不跟他說話,弗蘭克隻能一個人默默忏悔,睡覺時都要開着一條門縫,到死都不得安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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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痛苦的事不是犯過錯得不到寬恕,而在于想要忏悔時卻沒人能給予寬恕。

《愛爾蘭人》讓我想起了另一部犯罪題材的傑作《美國往事》。主角同樣是羅伯特.德羅尼,同樣是講述一個男人的一生,但結局卻是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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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往事》的主角“Noodles”從小跟幾個兄弟在社會上打拼,在禁酒令時期靠賣酒發了财,風光無限。但後來“Noodles”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背叛,不得已遠走他鄉,隐姓埋名。故事的結尾,貴為議員的好友向他坦白一切并請求他寬恕,給他一把槍和一個複仇的機會。“Noodles”放棄了複仇,靜靜地離開,隻留給觀衆一個坦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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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往事》中被朋友背叛的羅伯特.德羅尼在《愛爾蘭人》中給自己報了仇,但《美國往事》中的看透人生的坦然,在《愛爾蘭人》中卻成了垂垂老矣時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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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不能假設,但電影可以。幻想《愛爾蘭人》的另一種結局,卡車司機弗蘭克去給餐廳送牛排,路上一帆風順,弗蘭克并沒有遇見羅素,車子也并沒有壞,弗蘭克順利地完成了當天的工作。往後的每一天,都像這普通的一天一樣順利,一樣平凡。弗蘭克一生賺着寥寥無幾的薪水,艱難的養育四個女兒。女兒慢慢長大,成家立業,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弗蘭克也垂垂老矣。送别了老伴兒,弗蘭克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也即将畫上句号。躺在病床上,弗蘭克回顧自己的一生,盡管多麼不甘心,還是過了平凡的一生。但看着身邊戀戀不舍的兒孫,弗蘭克帶着滿臉欣慰的笑容離去。

兩種人生我們會做什麼樣的選擇?年輕時,我們怎麼想?垂垂老矣時,我們又怎麼想?

自由撰稿人林欣浩出版一部有趣的哲學簡易讀本—《哲學家都做了些什麼?》。書中除了介紹曆史上的偉大哲學家極其思想還專門探讨了“什麼是人生幸福”這一話題。追求成功有各種各樣的途徑,但對于人生的幸福隻有一種途徑—追求内心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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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兆豐再奇葩說第六季上有一段精彩的發言。

你的人生大富大貴,那麼臨死時你的人生打10分。我的人生平平凡凡,那麼臨死時我的人生打1分。但是隻要我們都在人生走過一遭,哪怕平平淡淡,我們人生的基礎分就是1000分。

付出一生的努力去追求10分,卻丢掉輕而易得的1000分,得不償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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