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給時間貼上标簽。
“年輕”一詞,幾乎就是1968的專屬。
越戰、性解放、搖滾樂、女權、黑權、民權……
法國學運、德國學運、美國學運、英國、中國……
好像一夜之間,整個地球都瘋了。
貝納爾多,一個曾經記錄過《末代皇帝》的導演。
再次用一部影片複現了當年的叛逆。

戲夢巴黎
The Dreamers
2003-09-01
導演:[意大利]貝納爾多·貝托魯奇
演員:[美]邁克爾·皮特
[法]伊娃·格林
01
影片采用的是影視裡最為常見的三角人物設置。
一女二男,想想也知道是最為爛俗的三角戀情節。
但是雙生子與外來客馬修之間似有若無的亂倫式暧昧吸引,又給影片帶來了不同尋常的魅力。
打從一開始,這三人的相遇就極具浪漫主義色彩。

在美國越戰時期,留法學習的馬修(邁克爾·皮特 飾)無疑是幸運的。
因為當時美國的征兵制度并不包括在校學生。
而擁有全球最全影片存檔的法國電影資料館,自然是影迷馬修的神聖殿堂。
這個連住所都貧瘠到像難民營的男孩,卻能在電影上花費他幾乎所有的空餘時間。
馬修對電影的癡迷,很快就吸引了伊莎貝拉(伊娃·格林 飾)姐弟的注意。

法國政府突然下令要辭退資料館館長亨利·郎路瓦的舉動,無意間促成了他們三人的交往。
伊莎貝拉和弟弟雷奧(路易斯·加瑞爾 飾)打從一開始,就充溢着對學生運動的熱情。
同樣年輕的馬修,雖然也叛逆不羁,比如喜愛在洗手池裡撒尿。
但是面對破格到想要同政府為敵的雙生子這裡,馬修的放肆似乎就有些小巫見大巫。

無論是雙生子,抑或外來的馬修,都在被對方的新奇與不同吸引。
青年人的世界,似乎總對新奇事物充滿了熱情。
雖然有隔閡,雖然對對方的生存方式都有些不解。
不過也正是這些好奇,激起了雙方越來越想相互探秘的欲望。

雙生子間毫不遮掩的暧昧、綿密,像是有不能割舍的黏合劑将他們縫合。
馬修有時融進去了,有時又像被隔絕在他們的世界之外。
及至後來馬修狀似無奈的強勢介入,才猛然間發現,原來這個熱烈大膽的姑娘居然還是個處子。
故作成熟的外表下,掩藏的卻是一個完全粉紅色的世界。

樓上夜夜笙歌,樓下的世界也在翻天覆地。
原先是最有理想的組織者,不知何時就再也離不開奢靡的放浪。
原先以為對抗保守最炫酷的青年,不知為何也陷入了迷茫與悲傷。
這一群躲在幻想世界脆弱外殼下的夢想家們,最終隻能以垃圾果腹。

等到現實的陽光刺破了理想堡壘的防守,父母最終發現了這一場荒唐的不倫。
然而就連他們無疾而終的自殺,都是背負着莊嚴戲劇粉飾的笑話。
于是踩在現實裡的馬修,最終與陶醉在理想世界裡的姐弟分道揚镳。
裝滿彈藥的玻璃瓶轟然迸裂,瘋狂沖撞的青年學子們最終在硝煙中揮霍了所有的青春。

02
這部影片在江湖的謠言裡,大多是以尺度大、亂倫等片面的姿态出現。
但其實相比于影片裡随處可見的人體藝術,這一具具胴體更像是一個個符号。
來自美國流行文化裡的馬修(邁克爾·皮特 飾),腼腆、矜持,不可阻擋。
駐守在法國本土的雙生子,成熟、魅惑,卻仍是處子。

宛若真實世界裡發源于美國的平民藝術。
一點一點,滲入法國這個蘊含着濃厚底蘊的“堅固城堡”。
塵封在老舊文化裡的青年,對外來的稀奇如饑似渴,愛不釋手。

及至真的觸碰到内裡,卻又發現對方原來和自己徹底而完全的迥異。
一點點的改變是興奮,連根拔起的改裝卻是痛徹心扉。
不滿與迷茫籠罩着整個國度,不經意間就煮沸了所有的青年。

伊莎貝拉與雷奧,正是叛逆情緒的兩個極端。
這兩個頭頂着理想主義的雙生子,像是太極圖的兩半。
陰與陽,黑與白,狀似分離,卻又固守着同一塊圓盤的兩邊,誰都離不開誰。

雷奧表面上是最會思辨的革命者。
他嫉惡如仇,對父親的保守主義表示堅決的抗議。
他的尖銳外殼,把周遭的一切都不留餘地的碾碎。
然而明明是這樣堅定的捍衛者,卻在姐姐與外人親熱之時,默默感傷。
在最應該沖鋒陷陣的時刻,紙醉金迷。
諸多瘋狂的理想,一旦真正觸碰到城堡外的真實世界,瞬間化為了須有。

另一邊的伊莎貝拉其實也是相似的構造。
外面看來是極具誘惑的成熟果實,剖開來才發現還是個青澀的處子。
表面上的纏綿大膽,内地裡是一戳就破的粉紅世界。
雷奧對世界充滿了憤怒,伊莎貝拉則是充滿了溫柔。
她依賴父親,依賴弟弟,也依賴馬修。
滿身花刺,卻又狀若無骨。

兩人結合起來,就好像真的拼成了整張陰陽圖。
青春的鮮血興奮尖叫着要革命,要改變。
所以他們對抗了所有事物。
參加遊行,示威政府;

怒吼父親,不滿保守;

相互掐架,歇斯底裡;

甚至他們還不滿意自我的存在。
姐姐破格要跟馬修在自己最私密的領地裡做愛,弟弟不知帶了哪個姑娘回家。

叛逆的怒火幾乎充斥了他們的整個世界。
但實質上,這兩個表面上最先鋒的代表卻根本不願意改變。
宛若對世事了若指掌的兩人,實際上根本沒有離開過彼此,單純如白紙。
所有看似有堅實理論支撐的豪言壯語,實際上不過是關在屋子裡的空想。
滿腦子要革命的先鋒念頭,說到底不過是少年人的大肆發洩。

純潔的處子之身在一場笑鬧嬉戲裡,悄然喪失。
所有的瘋狂到此時,竟都成了寂靜無聲。
一切的理想一見到陽光就瞬間加速氧化成了垃圾。
而與他們相對的馬修,其實也隻不過是一個陶醉在浪漫世界裡的現實主義者。
三人最後的分别,看似突如其來,實際上也早已在命運羅盤的計劃之下。

03
上世紀的五六十年代,就像是一個上天突然跟地球開了一個玩笑。
閑來無事,搓搓手指,就點燃了整個世界。
原本該是在校園裡揮霍時光的學生們,突然就一哄而上的沖向街頭。
鬧着要革命,要自由。
大呼着“情願忍受饑餓,也不要無聊緻死”的口号,嚷碎了所有的平靜。

早先接踵而來的一戰、二戰、冷戰堆積的所有壓抑與不滿,突然之間全數爆發。
再加上,戰後緊随而來的嬰兒潮,時至60年代,第一批的戰後青年終于長大成人。
全世界堆積的所有負面情緒,在最為敏感而脆弱的學生群裡點燃。
這群青年們最先感受到了彌漫在空氣中隐隐約約的不對勁。
他們想改變,想翻新。
可是最能鬧騰,也是最為不堪一擊。

手無寸鐵,身無分文,僅以空想對抗資本世界堆砌多年的經濟、政治基礎,是有多麼可笑?
說着要革新,但是真正要革成何種形狀,卻又是可笑的一問三不知。
剛開始沸騰的學潮,在正達到頂峰的時刻,忽然陷入迷茫。
理想的豐滿與現實的骨幹,最終在猛烈的撞擊聲中,粉碎成了無助的幻滅。
說是為了同一理想奮鬥的青年,實際上對他們所“共有”的目标根本心存懷疑。

歸根結底,所有口号裡的“愛與和平”到最後都幻化做了迷醉的“性與毒品”。
革命的結果似乎是以勝利告終,可是最終的結局果然就是先鋒軍們曾經妄想的嗎?
不過也不是所有的理想,都當真該在現實的照耀下化作虛無。

叛逆之前,是發現世界不如理想的美好,所以困惑。
叛逆之後,是在理想與現實間調和,所以成長。
同樣是從那個“可笑”年代裡出來,克林頓、喬布斯等人的傳奇照樣讓人眼紅。
真正堅守理想的人,似乎無論出生在哪個年代都會熠熠生輝。
隻可惜放眼普羅大衆,這世界上又果真有幾個貝納爾多·貝托魯奇?
緻敬。

圖片來自網絡
文末點贊~
喜歡小朕,點個[關注]再走呗o( ̄▽ ̄)d~
想要資源的小夥伴,點贊私我φ(>ω<*) ~
該文章由小朕先生獨創,轉發請詢問作者并注明出處,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