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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歇菜了很久,未能動筆。人生起起伏伏,有的時候人多多少少會遭遇困局,低谷的日子是人最不願面對的,但是很多事情發生了、出現了就避無可避,唯有直面困境,于迷局中破局才是上上策。

        國慶放假,心情郁結無處排解,又把《大明王朝1566》翻出來看了看。青春年少的時候,最喜歡剛正不阿的海瑞,他是理想主義和浪漫主義的化身,符合着對青春所有的幻想

      海瑞是理想的豐碑,是極緻精神化的代表。但是不是人人都能夠做海瑞。出入社會的幾年裡,我越發會去喜歡《大明王朝1566》中的胡宗憲和呂芳。

        小的時候在我們的概念裡面隻有好人和壞人,事物非黑即白。長大後,我們才發現事物的本來面目遠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也或者是我們曾經對人的理解太過于簡單粗暴。“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人心叵測,最難捉摸。也正是因為人或者人性的複雜,我們所求的哪裡是事物的真相和本來面目。

        骨子裡面還是想做一個好人,但是我拒絕去做一個善良的老好人。在職場之上,善良從來都不是别人能夠善待你的理由。相反,你的善良恰恰是你懦弱的敗筆。

        放在宮鬥劇裡面,我這種人可能活不過一集。

        古人講謀士有五種境界:“謀己、謀人、謀兵、謀國、謀天下。”

        “ 謀己”是第一種境界,簡而言之,就是八個字:虎口脫險、功成身退。

        “謀人”是第二種境界,為家人謀,為事業謀。

      “謀兵”是境界之三,此為生命之謀,彈指間灰飛煙滅,這是駕馭千萬人生命的能力。

      “謀國”對于普通人而言,這是很大的理想了,多少人隻能“忘他人項背”。

      “謀天下”是第五種境界,能夠謀天下的該是聖賢之人,這類人隻應天上有,人間得見幾回聞,人間聖賢出,必定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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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在世講求謀定而後動,謀國先謀身,海瑞是個生來謀國不謀身的人,所以海瑞留得了一人清明,卻讓身邊人為之所苦,他一心謀國、謀天下,卻謀不了身、謀不了他人。他的剛正不阿,正義滿懷,讓後世為他歌功頌德,為他撰寫清明,但是現世的既得利益者最憎惡海瑞這類人,懂謀國不謀身,最後應證的隻能是“君以此興,必以此亡”。

        海瑞是被神化的聖人,被供奉于廟堂之上。如果讓你選擇你是願意做一個出世的聖人,還是入世的智者呢?選擇後者吧!因為,衆生皆芸芸,終究無法避世。

        海瑞仍然會是我精神的偶像,但是我卻越發難以在現實中認同他、靠攏他。

        他的神格太高,離一個普通人的操守太遠。

      因此,我更喜歡胡宗憲和呂芳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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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宗憲在劇中的人設最為難,又最完美。他是當之無愧的入世智者,作為嚴嵩的高足,他注定被貼上嚴黨的标簽,他的仕途興于此,也亡于此。

      胡宗憲圈粉的原因,先天在于他是治世之能臣,後天在于他夾縫中求生存,困局中破局的能力。

        胡宗憲一生的追求一是百姓,二是聲譽。他愛惜名聲,心裡裝着大明、百姓、師恩。

      他不是為官不為的庸官,殘害百姓的錯名,他不敢當,反逆恩師的罵名,他不願當;唯有做好本職,為國盡心竭力,為民厚待優撫,對嚴嵩尊師重道。

        在亂局之中要想平衡這三者的關系,太難太難了,可是胡宗憲做到了。才華橫溢者,不止他一個,但是他确實其中的佼佼者,他有一雙窺破迷局的慧眼,有一個理清亂局于絕境處縫身的清醒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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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佩服他雷厲的手腕和處世的絕學,這個人又偏偏符合了我對一個正人君子的期許。

      胡宗憲是抗倭名将,朝堂之上,隻要倭寇一日不絞盡,嚴黨就一日不倒。嘉靖帝明言:朝廷不可一日無東南,東南不可一日無胡宗憲。作為嚴嵩高足的胡宗憲,無論是在抗擊倭寇中,還是改稻為桑事件中都盡全力,保全百姓的利益,上不愧君,下不愧民,還要應對朝堂黨争所帶來的腥風血雨,保全自己老師的名聲。實難想象他如何能做到。

      胡宗憲真的很難讓人不喜歡,他是夾縫中求生存的人,在這樣複雜棘手的形勢之下,他能于迷局中破局,實在讓人驚歎。

        這樣的人具備高超的政治手腕和政治遠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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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謀全局者,不可謀一隅,不謀一世者,不可謀一時。他愛惜自己的羽毛,重視名譽,無論外面是怎樣的驚濤駭浪,他從來沒有違反過自己的原則。

      有的時候常會覺得自己枉讀了那麼多聖賢之書,直到看到胡宗憲的一段台詞,猶如當頭棒喝:“聖人的書是用來讀的,用來辦事百無一用!做事情,不問能不能做成,要問應不應該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下事就壞在這裡。”

        是啊,朝廷抗倭需要胡宗憲,隻要倭寇不除盡,他就能屹立不倒。誰能動他?他身後的嚴黨更希望他這麼做。他從始至終都堅持堅持本心,不問能不能做成,要問應不應該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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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倭患,功在社稷,他不能不除,他不能置百姓于水火。正如同,朝廷在浙江推行改稻為桑的國策,他一眼窺破這是一子死棋,在這死棋的背後,有着宮裡,嚴黨,裕王三派的權利角力,這是一池被攪渾的不能再渾的水,而中間偏偏就夾着胡宗憲,他是台前的主角,他退無可退、避無可避,但他不能做别人的提線木偶,他隻能剝絲抽繭般理清思路,見招拆招。

      他用一招“拖”字決,來化解改稻為桑的尴尬,嚴黨想要借此斂财,步步緊逼,而裕王派的徐階、張居正之流卻想借此搬倒嚴黨,讓浙江成為大明王朝的一塊爛肉,這代價便是浙江萬民的身家性命。怪不得胡宗憲會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刍狗。”

        胡宗憲在與譚綸的對話中說到:“你們都自以為知人,自以為知勢,可是有幾個人真知人知勢,就說眼下由改稻為桑這個國策引起的大勢吧,那麼多人想利用這個機會兼并田地,浙江立刻就會有将近一半的人沒有了田地,那麼多沒田地的百姓,聚在這七山二水一分田地的地方,今年不反,明年不反,後年再後年必反,到時候外有倭寇,内有反民,第一個罪人就是我胡宗憲,千秋萬代我的罪名就會被釘死在浙江,你來與不來我都不會讓他們這樣幹,無論是想勸我還是想幫我,都隻有一個後果把大局給攪砸了。”

    胡宗憲之難,襯托了他的高尚人格。就劇中胡宗憲這一藝術形象而言,很多人也曾糾結曆史上的胡宗憲與劇中人的一緻性,但是無疑劇中胡宗憲這一藝術形象的塑造是成功的,豐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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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嚴嵩提攜過的人,千秋萬代他隻會被歸為嚴黨,“君以此興,必以此亡”。這是他的無可奈何,他能夠做的是上不誤國,下不誤民。

        我曾以為“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黨”,就是遺世獨立,孤芳自賞。而今明白所謂的群即是共存,所謂的黨也不一定就是站位,胡宗憲沒有選擇,他受嚴嵩提攜,而有了在朝堂大放異彩的機會,他雖為嚴黨,卻做到了“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黨。”

        “萬裡奉王事,一生無所求,也知邊塞苦,豈為妻子謀。”老成謀國,心懷天下,大概就是胡汝貞這樣的人吧!

        年少的時候,最想成為海瑞,可是到了後來最想成為的是那個知人知勢的胡汝貞,胸中有丘壑,立馬振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