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亮:這隻是對前六集,大家不要劇透我啊喂!
以及,俺沒學過任何理論,本文隻是我的主觀胡謅
俺觀看科幻影視的經驗非常缺乏,而SR正是高度依賴圖像的科幻作品。在觀看的時候,我禁不住想這樣的作品如何無法以科幻小說的形式展現,而科幻小說又該走向何方。
譬如說,這麼多外星生命,如果寫成小說,勢必都要擁有名字——沒有名字的話,可就太為難讀者了,可是要編出這麼多名字的話,可太為難作者了!
我們竟然整整半部作品不知道任何生物的名字!不禁想起Ursula在掉隊去見到那朵“花”的時候,“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非常fascinating”,她不知道那些雄蕊似的觸手是什麼,那些花粉似的光點是什麼,那傳粉昆蟲似的小生物是什麼,一切奇觀都發生在無知之中。這種手法和《2001:太空漫遊》後半段的意識流奇觀如此類似;而和科幻小說,尤其是偏愛技術幻想的那些(比如劉慈欣的)建造奇觀的手法完全不同:那些奇觀幾乎總是由我們建造的,我們知曉了它的原理,才能體會它的美感:我們知道推動地球的是發動機,而發動機燃燒的是核聚變的石頭,我們知道了黑暗森林法則才能展開威懾(哪怕這個法則并不現實中),再想想海底兩萬裡,那可真是編了每一條魚的名字!
令人擔憂的是,科幻小說本就總讓人覺得是造奇觀的“點子文學”,可是圖像比文字在造奇觀上的優勢遙遙領先:不僅是所謂的圖像沖擊,而且它們省去了解釋原理的麻煩,再也沒有人糾纏地殼無法承受發動機的推力,或是一百年前的科幻還在使用磁帶。在圖像裡,沒有人會和你計較。
而且圖像似乎在意識形态上還能勝過文字:在圖像裡,沒有作者對外星生命社會、生态結構的貧瘠想象,隻有給了觀衆想象的空間。我們可以辨識出群落裡的捕食、競争、社會化的行為,我們推測看起來像紅舌頭的東西可以感知氣味,可以注射毒液的生物的捕食策略會傾向于優先捕獵下一個獵物而非即時享用已有的獵物,我們依然不知道為什麼草原上長滿有“魚”的盆,就像鳳梨科植物一樣積水,魚又為什麼會足療(),不過我們依然能與之互動。這樣的似有似無的邏輯,就好像原始的人類如何觀察大自然(而非如何運用技術),在大自然前我們樂于承認自己的無知,我們樂于親近未知,我們依靠直覺、信任和移情(而非理性)——遠離那些現代玩意!
那麼,科幻小說該怎麼辦呢?哪怕不搞技術奇觀,也離不開名字、語言和邏輯的“落後”文藝載體該走向何方呢?
現在的通俗寫作開始越來越圖像化了——連教程也這麼教。追求鏡頭感,追求電影的時間節奏,追求場景……然後把版權賣給影視,賺?
不過,科幻小說是不是文學都還要吵一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