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片顯然有荒誕寓言的性質,乃至有政治意味。手持攝像機下的現實秩序模糊不清搖搖欲墜,悲劇和毀滅注定要上演,但未曾設想竟然是這樣的形式。
比約克的魔鬼般的音樂試圖召喚回共産主義踢踏舞的靈魂,讓工廠,火車,死者,抓捕,審判,死亡旅途,處決,一幕幕陷入越界和幽魅的超現實空間(手持鏡頭下的現實反而是模糊的),并且這些不可名狀的場景完全由比約克的魔鬼才華貢獻,尤其是一開始在秩序邊緣顫抖時突然爆發的工廠之舞,沖擊力太強,簡直是聞所未聞,驚世駭俗,幻想的音樂完全沖破并重組了工廠的強大異化力量。後來的火車之舞也非常離譜。但靠着舞步和節奏把她拖上刑場的力量,可以說最為邪惡和含糊的存在。最後的“倒數第二首歌”,完全展現了共産蘇格拉底的形象。隻是好奇最後的字幕是否有出處。
女主兼具蘇格拉底,瑪利亞和薩德的特質。而變态的導演先生的視角,非常接近那個扭曲的中産警察比爾的位點。他虛弱,絕望,歇斯底裡,妄圖以死獲得無罪釋放,用罪名玷污純潔的女主,逼她獻身,看着她毀滅。導演無疑從中獲得了巨大的快感。于是通過比爾,導演将女主推上了瑪利亞的位置(始終未接受傑夫的求愛,而gene的父親則仿佛是不可知的神,自己保守秘密堅持内心)。但這位瑪利亞是絕對異端的(共産的,拒絕了逐利的律師使徒路加和那不成音調的微弱福音,自己開辟了強大的符号空間)。延續希望或者血脈的意志,讓她在絞刑之前“聽從你的内心”,恰如蘇格拉底聽到的神的律令。
律師叫路加,兒子叫基因,一切都是為了讓兒子可以看到光明和血脈延續。這些幾乎是明示。更“魔鬼”地說,她逃來美國,殺人,上法庭,不是為了她一廂情願的執念,而就是為了在法庭上見到在加州的捷克踢踏舞大師,和他共同上演那完美的,不分意識形态的完美音樂劇。
順便一題,碧玉真的太牛了。純真執着和魔性的形象可以無縫切換,音樂全靠她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