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8北美場,如坐針氈,如鲠在喉。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的《大都會(Megalopolis)》若放到上世紀前葉,仍可被定義為一部前衛的佳作。但放到2024年的今天,其就是一部缺乏立意,充斥着庸俗教條的電影。
《大都會》(2024)以古羅馬著作《喀提林》聚焦于以紐約為原型的城市“新羅馬”(New Rome)中,推崇無情覆滅舊秩序,企圖建立烏托邦的激進革新派喀提林,推崇傳統政治制度,改進社會問題的保守派西塞羅和從中做梗、謀取利益的表弟普爾喀(希亞.拉博夫 飾)之間的權力鬥争。全片主線由喀提林的反物理超能力為契子,講述其變革的信念如何被“愛”所喚醒,在槍擊後得到釋放,并最後促成保守派與激進派的統一戰線。
派系鬥争、愛、保守與激進結合的改良派,複古的幕間字幕,制造眩暈感的快速剪輯,相似的名字,無法不讓人想起1927年版的《大都會(Metropolis)》。
雖然在導演官方社媒中,科波拉本人并未談及《Megalopolis》受到《Metropolis》的影響,但兩部電影從立意角度來看相當相似,皆屬于改良派。前者認為資本主義可以通過愛來團結資産階級與工人階級,後者則認為現有的政治制度可以通過愛來團結激進的變革派與圖求穩定的保守派。兩部電影皆是站在理想主義角度思考人類社會的未來。但不同的是,《Metropolis》思考的深度問題可以被其古早的創作背景、大量符号的使用和深刻的階級描繪所掩蓋。而《Megalopolis》則将其思考的膚淺之處完全暴露在聚光燈下:一部21世紀的影片,對派系沖突的描繪竟如此平庸,完完全全依靠旁白的朗誦和角色的争吵來講述理念,全篇看下來猶如聽一位老學究幹巴巴地講課。科波拉構思了40年,電影界的厚度積累也多了40年,拍出來的東西卻毫無深度。對激進派和保守派走極端的恐懼,也隻能靠閃過的幾個蘇聯衛星、群衆暴亂來體現了。
總而言之,本部《大都會》再次體現了一個觀點的正确性,那便是任何拖延了多年的電影項目都不值得信任。你不能指望一個四十年前的電影能帶給你任何新東西,即便它的作者是整個電影屆最負盛名的導演之一。科波拉是我最喜歡的導演之一,貢獻一張電影票已是對他多年執着的最大支持。電影在進步,過去無法實現的點子,若無法得到現代電影标準的升華,就且讓它留在過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