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年》最令人上頭的,是反差魅力。

集結了7位國家一級演員、4位國家話劇演員,大IP大制作,頗有正劇品相。真正點開後,老戲骨竟然在一本正經的搞笑,男主沒開金手指,劇情緊湊、節奏不拖沓,堪稱解壓爽劇。

妙就妙在這種反差魅力,劇如此,演員亦如此。

劇中是“深V誘惑”的慶帝,劇外是“入戲很深”脫口而出“朕沒有”的陳道明;劇中是範閑頭号“事業粉”陳萍萍,劇外是以為自己要反串的吳剛。

#為什麼彈幕說郭麒麟是郭德綱兒子#、#陳道明入戲很深#、#吳剛以為陳萍萍是反串#、#二皇子可愛#等等《慶餘年》劇裡劇外的相關話題每天都在花式承包熱搜。

而如今,真情實感追劇的觀衆,已不滿足于讨論劇情和演員了。在等《慶餘年》更新的漫漫長夜裡,他們又将目光投向了劇集主創,以及劇集後續制作問題。

《慶餘年》編劇王倦率先出圈。“倦你沒有心”、“倦你太知道害一個人,怎樣害一生”成為新的流行語。新詞“可愛死了”,專用以形容王倦筆下“你覺得可愛的人都得死”:當觀衆覺得一個配角可愛了,下一集他可能就死了。

這還不夠,王倦又給出了高能預警:“後面所有的依靠最後都變成阻力,要做的所有事都被壓着,被沉着,所以這是悲劇内核,不是爽文。”

人物“可愛死了”;劇,爽完笑完,就該哭了。

“幽默感是來自人物的”

“這個陳萍萍呀,那是妖星下凡,天生異相。”京都第一書城,郭麒麟飾演的範思轍,正在閻鶴祥開設的德雲社“慶餘年專場”聽陳萍萍的故事。

在說書人的描述中,鑒查院院長陳萍萍是個“雙目之中又生三目”、“面似門闆,拳似錘膽”、“血盆大口”、“每天晚上都要到北齊的軍營之内,吃掉北齊軍丁數十餘人”的奇人。

而鏡頭一轉,傳聞中“北齊單騎千裡行”的“狠人”陳萍萍,卻是坐着輪椅被侯公公推出場的。除了年齡稍長,容貌與常人無異。一上場就瘋狂甩鍋的陳萍萍,撒起謊來也是面不改色,強行碰瓷從未出現的大宗師四顧劍,讓範閑與林珙被害一事徹底撇清關系。

“我們最初诠釋的時候都希望厚重話題輕松講。‘輕松講’貌似很簡單。《慶餘年》從慶帝到範思轍都是有喜劇色彩的。你俯瞰人物就可以看到,幽默感其實是來自人物的。”

《慶餘年》不是一部單純意義上的少年勵志成長的“大男主劇”,而是集結全明星陣容的古裝群像戲。

劇中除了陳萍萍,“範閑背後的男人”還有“深V誘惑”的慶帝、“莫得感情”的五竹、一毛不拔的王啟年……每個角色都個性鮮明,自帶萌點。

對于人物的塑造,王倦對要求甚高:“每一個角色出現,要讓觀衆認識、記住,哪怕話不多。如果群像戲,人物第二次出來你就想不起來是誰,那是我失敗。”

誠然,王啟年第一次出場,就給觀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向進京的範閑奉上“京都勝景堪輿圖”,畢恭畢敬的态度極易讓人認為他是個溜須拍馬、一心向往飛鴻騰達的官員。然而下一秒,他就露出精明商人的馬腳:“承惠,二兩銀子”,并且号稱圖是自己繪制的最後一幅了,深谙“饑餓營銷”的套路。

個性鮮明的各色人物也自帶笑點,多處反轉也形成了喜劇效果。同時,《慶餘年》還有“内庫”、“範思轍”這樣的諧音梗,利用現代思維與古代文明的碰撞制造笑料。擺脫沉悶壓抑,制造輕松解壓的喜劇氛圍,符合當代觀衆的觀劇需求。

“這是悲劇内核,不是爽文”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範閑醉酒狂放、朝堂念詩,全程高能。

猶如舞劍一般。擲地有聲的百餘首詩詞,脫口便如劍出鞘時鋒利飒沓,背誦時又如舞劍般行雲流水。這樣的高光時刻,帶給觀衆的是酣暢淋漓的爽感和燃感。

而王倦回味祈年殿鬥詩卻表示,那一刻的範閑,是孤獨的,思及古今、思及傳承、也思及個體命運與宏大的時代:“他孤獨了這麼久,此時驕傲而思念。最難忘的世界,回不去的世界,這一刻和他夢魂相連,這些詩詞,是給這個時代的,也是給他自己的…哪怕隻剩一個人,依然會有傳承……”

在喜感、爽感包裹下,《慶餘年》的故事内核卻帶有濃重的悲劇色彩。在讀原著的過程中,王倦就認為《慶餘年》“并不是爽文”。

“以一個文學青年的視角叙述古代故事,以當代價值觀燭照虛構的古代時空”,這是《慶餘年》出品方、聯合承制方騰訊影業和新麗電視在籌備之初就确立的主線。而現代思維和古代制度碰撞,注定激發矛盾沖突。一如王倦所說:“前一半所有的光環都在範閑身上,但後來一個個光環被抽走,他要面對最冷酷的世界。”

《慶餘年》的沉重,來源于帶有現代意識的範閑,從獨善其身到挑戰全世界,對等級森嚴的社會發起反抗。從人性出發,追求平等自由,讓《慶餘年》的故事具有普世價值。

範閑是加缪筆下“堅持奮鬥、對抗人生的荒謬”的那一類勇士。在他身上,閃爍着人性的光輝。而生不逢時,覺醒的理想主義者注定是孤獨的,是“江湖夜雨十年燈”,無處可訴的衷腸。

這種悲劇色彩,在已播劇集中初顯端倪。

滕梓荊之死,及衆人口中“死的不過是個護衛”的輕蔑,壓倒了範閑,堅定了他留在京都、改變現狀的決心。王啟年貌似貪婪好利,實際上早已覺察到社會的沉疴,自白“天生惰懶,融不進這時代”,卻甘願為範閑冒險,支持這位覺醒的理想主義者。冷靜面孔下燃燒着熾熱靈魂,《慶餘年》中像範閑、滕梓荊、王啟年這樣的小人物,不一而足。

面向更大圈層,感染更多人群

長期以來,男頻IP的影視化效果總是不盡如人意。而2019年,《長安十二時辰》《慶餘年》等劇的播出打破了這一魔咒。

“突襲”的《慶餘年》幾乎零宣發,低調上線卻掀起觀劇熱潮,連續霸占貓眼網絡劇全網熱度榜第一、Vlinkage網劇播放指數榜第一、藝恩劇集播映指數排行榜第一、燈塔熱度排名第一。而巧的是,在各個社交熱度榜單上,與《慶餘年》呈現膠着狀态的《從前有座靈劍》《第二次也很美》,也都是騰訊影業出品的項目。

匣劍帷燈,良心劇的光芒遮掩不住。

從400萬字的小說到“五年三季”的影視劇,《慶餘年》影視化這個大工程,始于2017年。

盡管騰訊影業對于《慶餘年》的版權從2018年3月開始生效。但在2017年,騰訊影業就與前版權方溝通了共同開發事項,提前籌備劇集。再加上對内容有品控能力的新麗加入,以及IP源頭閱文的入局,而後随着核心主創和主演确定後,項目正式進入影視化階段。

作為曆經十年的超白金IP,《慶餘年》結構龐大、支線繁雜,影視化難度頗高。騰訊影業副總裁陳英傑曾在采訪中表示,在編寫劇本的時候缺少長遠的架構和全盤的規劃使得目前國内市場上很多續集都留有遺憾,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在《慶餘年》上,騰訊影業從一開始就确定了“五年三季”的規劃,分解原作,規範每一季的主要内容。希望通過充足的制作周期,耐心打造精品,以不辜負粉絲長久的期待。

《慶餘年》導演孫皓對筆者透露:“第一季是人物出場,我認為開篇挺難的。人物出場,範閑就是猜,誰是後面要殺他的人,以及母親死在誰手裡。”

從閱文的IP源頭到騰訊影業的影視化改編,騰訊影業一直在堅持“不孤立做影視”的思路,打通《慶餘年》的劇遊聯動。區别于早年的單純授權模式,在影視化改編的同時,《慶餘年》遊戲的開發也已同步啟動。騰訊影業曾表示:“騰訊在構架《慶餘年》IP時,劇、影、遊都有全盤考慮,在影遊聯動上面,我們也希望做出标杆來。”

小說《慶餘年》的創作,經曆了十載歲月,沉澱了無數書粉的情感。而騰訊影業對《慶餘年》的再開發,又擴容了這種情感:面向更大的圈層,感染更多人群。

以當代價值觀燭照虛拟的古代時空,厚重故事輕松講,《慶餘年》也滿足了孫皓和王倦“感動自身又感動觀衆”的标準。豆瓣8.0的高分,觀衆對劇集相關話題的熱情,都證實了《慶餘年》是一次基于騰訊新文創生态的,有價值的IP打造實驗。

“好的作品,是一切信心的根基。”呼喚誠意的時代,一部好劇就可以成為一個獨立的宇宙,優秀的主創和出品、制作公司也值得廣泛的關注。出品公司構建空間世界,主創編篡年曆,演員演繹故事……上帝說要有光,這世界才得以誕生;他們亮起燈,才讓無數觀衆看到了這個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