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子由火車上兩位插圖師關于“恐懼”的讨論切入,艾瑞爾說她最怕浴缸裡的老女人屍體,保羅說,他最怕的是夜裡遊泳時遇到一個恐怖的老女人。
接着,一個完美符合他們所畫形象的老婦乘客,在他們對面落座,并告訴他們一個駭人聽聞的故事:老婦的丈夫罹患阿爾茲海默症多年,但她發現丈夫熟睡的時候,他能夠記起所有事情并說出來。最終她發現——上帝借丈夫之口正與自己對話。她于是越來越大膽地向上帝問了許多問題,直到她問出“我們為什麼而存在”,上帝卻回避作答,并驅使丈夫拿起剪刀意欲割舌。
突然,老婦人開始對艾瑞爾催眠,并把人類存在之迷再次抛向附身于艾瑞爾的上帝,上帝卻再一次回避。
保羅驚恐地看着老婦利用自己的朋友與上帝進行對話卻無能為力,開始淚如泉湧。他怔怔地站起來,走出了臨時停車的火車,陷入一開始自我叙述的恐懼場景中。
保羅的淚如泉湧是顯性的表象,底下埋藏着許多可解讀之物,正如他葬身的那片充滿斑斓水生植物的水域。
“恐懼”即本片主題,從一開始就以朋友閑聊的形式傳達給觀衆,然後又存在于老婦的故事中。至此,“恐懼”都隻存在于叙述中。但是老婦對艾瑞爾的行為,讓恐懼打破了語言叙述和現實之間的壁壘。因此在結尾,保羅也從現實進入幻想的恐懼中。
恐怖的場面、駭人的人物面部、強烈對比度的配色與場面失控的無力與焦慮是影評傳達出的第一層感官恐懼,幻想和現實之間的無界與滲透是第二層“恐懼”。直面人類為何存在之謎則是第三層恐懼。第一層恐懼無人離席,包括熒幕外的在場觀衆;第二層恐懼中,保羅“怯場”了;第三層恐懼中,連上帝也“怯場”了。
技術層面上,短片的劇情設計、動畫畫風、大膽配色、恐怖元素、哲學思考、影片節奏結合得非常完美,傳達出迷人内核。
一部優秀的藝術作品,應當如這部短片,以大衆藝術的形式傳播,以客觀上高水準的技術力和藝術性呈現,以引人入勝的劇情節奏吸引觀衆,以寬廣的可解讀場域使人思考。
《上帝怯場》:人類和上帝都怯于面對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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