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麼普普通通的一天,并沒有什麼特别之處,可,塵土飛揚的街道卻因為她的到來而煥然一新。
瑪蓮娜,無論到哪裡都是焦點,一颦一笑都引人遐想,哪怕面無表情,也依舊萬衆矚目。
獨特的麗質本色,酷有的自我風格,她有着迷人的眼眸,穿着時髦的衣裙,男人為她瘋魔,女人因她憤恨。
隻要活着,就難免受到非議,當一個小鎮上的人全部都針對一個人的時候,就像太陽的光芒被折射成很多束光聚焦在一點,影片中的那隻螞蟻被活活燒死,而瑪蓮娜被這“過分關注”的光芒逼到了陰暗的深淵。
一個人可以有多美麗,看到瑪蓮娜,我明白了;一個人可以有多醜陋,看看瑪蓮娜身邊的人們,我懂了。
那些女人嫉妒自己沒有瑪蓮娜那樣的美,總是刻意仇視她,甚至對着瑪蓮娜指指點點,毫無根據的去詛咒她。
那些男人憤恨自己的得不到瑪蓮娜,因欲望而诋毀她,甚至到處造謠說自己得到了瑪蓮娜的肉體,毫無底線的的造謠。
他們因為自己惡俗,就把别人想得更加惡俗,他們見不得别人擁有任何美好,他們每一個人表現出一副最了解她的樣子,一邊為她羅織罪名,一邊對她意淫。
他們是手拿放大鏡的施暴者,他們制造了熾熱的光線,他們見不得螞蟻如此頑強,他們想看螞蟻虛弱的趴在地上,于是,在他們的談笑聲中,斷送了螞蟻的生命。
瑪蓮娜沒有朋友,甚至都沒有一家公司願意聘用她。
她的父親以為流言蜚語而遠離她,而遠在戰場的丈夫根本幫不了自己,溫飽問題困擾着瑪蓮娜。
在面對種種議論與騷擾的時候,她不去辯解,不去反抗,努力的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 她忍受冷眼,忍受留言,她天真的以為清者自清。
但生活總有意外,瑪蓮娜被誣賴,上訴法庭,為了保護自己,她選擇向律師求助,可是律師強迫她用肉體償還費用。
放大鏡下的那隻螞蟻,在陽光的折射下,被火火的燒死。
人們淫亂、愛慕、探究、嫉妒的神情,熾熱如同陽光,瑪蓮娜為了生存,被逼到了黑暗的角落。
那夜,她剪斷了自己的長發,直接跳入深淵。
後來,蓬松淩亂的紅發,春光乍洩的小黑裙,姿态輕佻的動作,數不盡的男人為她嘴裡叼着的煙點上了火。
瑪蓮娜成了妓女。
律師說瑪蓮娜的美是罪惡的,但其實有罪的不是美麗的外表,而是被嫉妒染黑的心。
就像美杜莎,因為過分美麗,遭遇了荊棘般瘋長的嫉妒,最終遺失了桂冠和愛,被禁锢在荒無人煙的地方,永生永世。
美杜莎的悲劇有很多個版本,但每個版本的悲劇都源于她的美貌,或是被侮辱,或是被嫉妒,難道擁有美麗的容顔也是錯誤嗎?
就像是每個王朝颠覆時,錯的不是帝王昏庸無道,而是紅顔禍水。
再看瑪蓮娜的丈夫尼諾,大戰時他奔赴前線,曾傳言戰死疆場,後來隻是斷送了一條手臂。他歸來後,卻沒有受到任何禮遇,反而遭人嫌棄。
人們嘲笑他被戴了綠帽,說他的妻子是妓女,是蕩婦。
為國奮鬥的戰士,歸鄉以後,等待他的卻是嘲諷與拳打腳踢。
沒有人尊重他,沒有人幫助他,甚至連同情都沒有。
人們關注他,并不因為他是戰場上的英雄,而是因為他是妓女的丈夫。
尼諾何嘗不是一直垂死掙紮的螞蟻呢?
而《西西裡的美麗傳說》的叙述者,那個一直盼望着長大可以獲得瑪蓮娜芳心的小男孩雷納多,相比瑪蓮娜與尼諾,他好像一直被他人忽視。
他不是放大鏡下的螞蟻,也不是拿着放大鏡的施暴者,他是看着螞蟻一步步被逼向死亡的旁觀者。
一年後,尼諾帶着瑪蓮娜回來了。
瑪蓮娜的眼角有了皺紋,也變胖了。那些曾經诋毀過她的人,不再散發謠言,甚至還有的人主動向她示好。
豆瓣有一個短評,十分觸動我:當你不再年輕豔麗,當你的丈夫回到了身邊,那麼你就成了那群醜婦的朋友。
當她不再光彩耀人,淪為平庸的衆人後,人們才肯放過她:看,當初她再美麗又能怎樣,現在不還是又老又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