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部照鏡子的電影。
貝曼作為替補初次排練,被弗大噴特噴的時候,熟悉的感覺深深包裹着我,“我是做夢夢到過這個情節嗎?”下一刻,高中班主任的臉就浮現在的眼前,弗的每一句都能和她的話對應起來,我才發現我對我們之間任何的細節都記得那麼清楚,她當時的神情、我的感受、事情的起因經過……伴随着影片,我數次回顧我們之間的往事。她也是這麼罵我的,當着我的面,當着全班同學的面,當着辦公室老師的面,罵我的無能廢物,嘲笑我父母不懂教育、無腦無知……
她跟弗那麼那麼像,偶爾也會關心你,但是你對她吐露的一切真心最後都會變成她譏諷你的工具。被同學舉報、和辦公室老師鬧矛盾,她也會在我們面前哭,講述她的不易。高一高二那段時間我就一直在恨她與理解她(倒不如說寬慰我自己)之間徘徊。我告訴我自己“這隻是她教育的方式,就是管的嚴一點啦”“她也是關心你的成績”“她也挺不容易的”“她教的好就行啦”。
從小學到初中一直很幸福,師生關系很不錯的我天真的覺得所有“老師”都是偉大的,我也無比堅信老生常談的那句“你現在可能很讨厭這個老師,等你畢業了你就會回來感謝他。”起初,我寬慰我自己,無限放大她“好”的一面,甚至别的同學吐槽她的時候,我還站在對立面反駁,替她說話。天真的後果就是,在别的同學早早看清這是個什麼玩意并保護自己的時候,我還袒露着我自己并受到更多的傷害。
我不是男主,回顧我們的相處,我好像從來沒有當面忤逆過她,她隻要一說我,我就開始哭。我隻會哭,我也沒有當面甩過什麼臉色,翻白眼都沒有。
從始至終的懦弱。
高二和舍友們計劃怎麼報複她——想着畢業了在微信群或者發私信說些難聽的話刺激她。後來高三分班,她不是我們班主任了,大家也隻是默默退班級群,删除微信好友。有時覺得很可笑,想的那些報複行為唯一的作用就是寬慰當時的自己,真正實施起來,就是懦弱的小醜。在之後的這幾年裡,我除了安慰我自己,一點用都沒有,對她一點傷害都沒有,就算我想我也做不到做不出什麼傷害她的事。
我還記得,我初中是一個多麼樂觀陽光的小女孩;我還記得,我信誓旦旦跟我爸媽說我要上這個高中,我要在實驗部闖出一番名堂,哪怕很多朋友不在這邊。後來的結果就是,在“監獄、牢籠”裡度過了三年。我想換班退部,年級主任不同意;想轉學,也沒有錢,沒有學校的支持,走投無路。就在這個地獄的地方荒廢了我的三年,留下一個千瘡百孔的自己。無數次,好想有一次重來的機會,我不會再選擇這個學校,年級主任勸我的時候我能勇敢點、堅決退部,去一個更有人性的環境,在她PUA我的時候,我能不那麼懦弱,人家說話一大聲,我就哭哭哭,或者能更勇敢一點……但是,沒有機會了。我本該絢爛的三年就這麼浪費了……
高考結束後一個月的時間,每天睡覺都能夢見她,嘲笑我高考失利,詛咒我人生失敗……這樣來看,現在已經好很多。
我也會涅槃重生的,是嗎?
沒有辦法給這部電影評分,沒有辦法不把這部電影和她聯系在一起。打高分,好像能看到她得意洋洋,宣告着“看吧,我又赢了”。打低分,好像又對不起這部電影。
其實,從第一段的那個畫面開始我就沒有辦法真正沉浸在電影中了,影片與回憶交織在一起,眼前全都是她的樣子……
希望今後的影片不要那麼多代入我自己了,希望她不要再以任何形式出現在我生命中了,希望我能追上初中的自己。

無語,我恨你死了,隻要想起你來,就浪費我好幾個小時!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