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親密》裡看到了尚且粗粝、有些絮叨的濱口。

一直以來比較喜歡濱口的一點是,會讓人覺得,作為觀衆在現實中度過了重疊着的時間,聽起來很反蒙太奇的初衷。這不僅僅是出于某種編排或技術手法的作用,而是依靠那些保存完好的大段絮語。不緊湊也不跳脫的,我覺得他在把影像寫成像是日語一樣的語言。怎麼說呢,日語,被用了在很有秩序的社會中,填充着瑣碎規範和冷漠之間的縫隙;互不打擾中安全地埋伏和生長着個性,由此,日語成為一種自我協調和向内求索的奇妙載體,以緻那情緒心性有時細膩得近似偏執。

我曾經很多次在觀看中翻找一部電影的内與外,試圖尋找和人類語言的共同點,不隻是門類明确的鏡頭技術或可供理解的能指所指,而是好奇,也隻是好奇,何種影像才足以被寄托我們使用的詞句與生活體驗的厚重聯系。随後,我意識到,濱口他會不會可能正在做類似的探索,進行一些凝視、記載、掠過,把正接了一杯水或者想起某些事情的你也輯錄進去。

不過,再生活和語言的,也逃不脫殘酷的一面。親密的人們執着于用對話傳遞和剖解自身,像在某些方面有太多自信的我,以一種溫柔且流動的姿态,探進其他人的心。沒有太多的矛盾沖突,隻有讓人不得不停下來的阻隔,是詞語能抵達的盡頭。啊,還是到了該放開什麼的時候。“不知怎的,感覺到某種最重要的東西,在這個時刻傳遞。” 正在說話的時間,和那之外大段的空白,大概就是我擁有你的全部了。